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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馬邑城在瞬間變得火光縈繞之時,尹稚斜就垂下頭,歎了口氣:“命令各部解散吧……”
“馬邑城已經不可能攻陷了!”他垂著頭,絕望的捂住了自己的臉。
奇襲的計劃,一旦被發現,從奇襲變成強攻,奇襲就不可能成功。
更何況,馬邑身後,屯著兩個漢軍王牌主力。
他們哪怕最遠的部隊,也能在明日中午前,趕來馬邑。
至於直接卡在了黃氏亭的那支漢軍……
恐怕用不了一個時辰,他們就能趕到戰場。
在這樣的情況下,尹稚斜覺得,除非天神下凡,動用偉力,將馬邑城牆震垮。
不然。奪取馬邑的計劃就不可能成功。
現在,他的每一分力量。都很寶貴,不能隨意浪費。
然而。馬邑不能奪取,計劃破產,這意味著什麼,尹稚斜很清楚。
最遲明天中午,全軍上下,就都會聽說折蘭敗亡的消息。
一旦那樣,尹稚斜毫不懷疑,自己的軍隊,會出現恐慌。士氣更是會掉入穀底。
此時,尹稚斜非常後悔,後悔將折蘭部族的兵力,貿然送去武州。
“要是當時,我讓折蘭王去搶占黃氏亭,或許,現在還能有一線生機!”尹稚斜自責的想道。
若當時折蘭部族的主力,前去搶占黃氏亭,此刻。他手裏就還有著四萬多騎,更有著折蘭這張王牌。
哪怕再不濟,抱團在一起死守,也能撐上一個月。一個月之後,單於庭的援兵,必然趕來救援。
可惜啊……
尹稚斜絕望的搖搖頭。
但在當時。他怎麼想得到,縱橫整個已知世界的無敵強軍。折蘭部族居然在短短兩三天的時間裏,就灰飛煙滅呢?
“屠奢。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樓煩王耷拉著腦袋,站在尹稚斜身旁問道。
“先離開此地,前往西南三十裏的山陵一帶,固守待援吧……”尹稚斜低頭腦袋,無精打采的道:“希望,我們能撐到單於庭的援兵!”
他忽然想到了什麼,整個人瞬間就來了精神。
他抬起頭,興奮的看向樓煩王跟白羊王,道:“對了,本王想起來了,南池的部族,按照約定,應該是每五天,派一支輕騎,向我們輸送補給……”
他用力的捶打著自己的大腿,說道:“現在,離上一次補給,已經過去了七八天了,南池方麵肯定已經知道了我們被圍的消息!”
白羊王跟樓煩王聞言,也是精神一震!
整個人都抖索了起來。
隻要南池的部族發現了他們被包圍的事情,那麼,此刻,單於庭說不定也已經知道了。
或許,現在單於已經下令,將包括四大氏族在內的單於庭本部精銳以及西方的王牌部族,像盧候、呼揭、金陽這樣有著萬騎的大部族,動員了起來。
十萬,甚至二十萬的鐵騎,已經在趕來救援的路上。
隻要堅持十天,甚至五天!
單於庭的援軍,就要兵臨長城,來解救他們。
到那個時候,漢朝恐怕就不得不放他們出塞了!
至於單於不救?
這是不可能的!
雖然現在大家都知道了折蘭的命運,但單於庭不知道啊。
為了救援折蘭部族,將這個單於之鞭救出重圍。
單於庭能付出任何代價!
更何況,此地還有他們!
白羊、樓煩、折蘭,加上右賢王的本部主力,足足四萬多騎,相當於匈奴帝國十分之一的有生力量。
單於庭是不可能不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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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尹稚斜永遠也想不到。
他指望的援軍,永遠不會來了。
此刻,過去匈奴右賢王的本部駐屯之所,草原的明珠,南池,已經徹底的落入了漢軍之手。
細柳營統帥,前將軍衛馳,已經經曆兩個無法入眠的夜晚了。
他失眠的原因很簡單——太……太幸福了!
“一百五十萬頭牛羊,十五萬匹馬……”現在,衛馳的腦子裏,這兩個數字一直在蹦來蹦去。
兩日前的拂曉。
他率領的細柳營,突襲了此地的匈奴部族。
這裏的抵抗力量,非常薄弱。
當細柳營全軍一萬五千騎發起攻擊時,匆忙起來抵抗的匈奴人,最多兩千騎。
然後,這些匈奴人就被細柳營毫不費力的解決了。
雖然逃走了不少,估計起碼有數千匈奴人遠遁。
但戰果卻依舊很輝煌。
斬首四百餘,俘虜兩千多,生得匈奴大當戶兩位,骨都侯三人。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在這個南池附近的數百裏的牧場中,漢軍繳獲了數都數不清的牲畜和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