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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軍臣現在已經來不及糾結這個問題了。
對匈奴帝國來說,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救出包圍圈內的被圍軍隊。
一次性損失數萬軍隊,包括一個本部萬騎。
這對匈奴而言,是前所未有的災難!
倘若無法救出包圍內的軍隊,軍臣都不知道該怎麼向其他部族解釋!
這種級別的災難,在草原上,自古以來,就唯有鮮血才能抹消!
“呼揭王!”軍臣將思維回轉到現實中,看向呼揭王和他的驕兵悍將們,說道:“本單於命令你們,馬上南下,與休屠和昆邪部族的軍隊,包圍東胡王盧它之的部族!”
軍臣用著無比嚴厲和冷酷的口吻說道:“將東胡王和他的部族,全部殺光!”
“除了女人和嬰兒之外,雞犬不留!”
軍臣當然知道,東胡王盧它之未必就真的是幫漢朝的。
但如今的局勢,需要流血。
而且是很多很多的鮮血!
軍臣必須告訴他的貴族和臣子們——不是本單於不給力,奈何我們中出了叛徒!
一切都是東胡王這個吃裏扒外,跟漢朝不清不楚的賊子搞的鬼!
是他告的密!
是他將大匈奴的無敵鐵騎,帶到了漢軍的陷阱中!
他出賣了大匈奴!
讓大匈奴損失慘重!
甚至還可以捏造,東胡王盧它之是如何處心積慮的陷害折蘭、樓煩、白羊和右賢王的事情。
譬如說,正是盧它之在折蘭王的騎兵的草料裏。下毒,才導致折蘭部族戰敗滅亡。
總而言之。一切都是非戰之罪。
也跟他軍臣無關!
都是盧它之這個喪心病狂的家夥搞出來的事情!
不管別人信不信,軍臣反正會信。
匈奴上下的貴族。也會相信。
並且將這個故事告訴給下麵的騎兵和奴隸——不是大匈奴不給力,而是有叛徒出賣啊!
叛徒出賣我軍的機密還給我軍下套下毒。
我軍損失慘重,全怨東胡王。
而那個時候,盧它之跟他的部族,已經全部死光光。
死人,不會說話,也不會抗議。
這樣,哪怕發生最可怕的事情——南侵主力全滅,單於庭也能有個背鍋俠。起碼,不至於太被動!
但,這還不夠!
一個東胡王,不過幾千部眾,顯然,不夠資格和能耐,就將這個鍋背起來。
軍臣,現在還需要一個更加夠分量和有能耐的背鍋俠來背這個責任。
“若尹稚斜死在漢朝,他倒是合適……”軍臣在心裏思考著。
尹稚斜要是死了。他當然是最好的背鍋俠。
可以將狂妄自大,輕敵妄進,昏庸無能等等罪名,使勁往他身上載!
甚至於……
還可以說。本次南侵,是尹稚斜假傳聖旨,私自偽造單於庭的命令。致使折蘭、樓煩和白羊遭殃!
這樣,他這個單於的責任。就會洗的幹幹淨淨。
最起碼,表麵上。他是一點責任也沒有了。
都是尹稚斜跟東胡王的錯!
但,倘若尹稚斜沒死。
突圍出來了……
那就不能讓他背鍋了。
軍臣知道,自己可以將很多罪名栽倒一個死人頭上,但卻很難誣陷一個活著逃出漢軍包圍圈的右賢王。
也無法誣陷!
因為,到那個時候,出於宣傳需要,尹稚斜會被塑造成一個身陷重圍,但依舊奮力抗爭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