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強者和陰謀家,從來不會這樣幼稚。
自然,他對劉徹的威脅,幾乎為零。
至少,並不需要強行以此為借口來治罪這樣做可以是可以,但,吃相太難看了,容易被天下人非議,說皇帝心胸狹隘,不能容人。
當然,劉徹自然也不能當做不知道這個事情,任由這個渣渣繼續嘰嘰歪歪。
那樣的話,他這個皇帝的麵子,豈非要丟到爪窪國去?
而且,這樣的私下非議,很容易造成極為不好的影響!
還是要說出來,最好是當眾說出來。
警告一二,震懾一二。
劉徹念完這個報告,將它拿起來,當著群臣的麵,丟進了火盆之中,道:“朕非是桀紂,也不是秦始皇,還不至於聽不進忠言逆耳,卿等以後若有意見,可以在朝堂上直接提出,或者私底下覲見朕躬,或者通過奏疏傳遞,不可再如此私下議論了!不然,知道的或許會說這是朕德薄,以至無以得人臣之附,不知道的恐怕會以為朕乃桀紂,用炮烙之刑,苛待大臣,刑罰中正了!”
群臣聽了,都是一震。
尤其是哪個當事人,幾乎就被嚇得尿褲子。
天子的話鋒之中隱藏的殺機,可是太明顯不過了!
群臣都紛紛拜道:“臣等謹遵陛下之教誨!”
至於那個當事人,更是發誓,以後一定管好自己的嘴巴。
劉徹卻是繼續拿起下一封,念起來:“元德六年冬十月,某候澤,在上朝途中,與某候通相遇,某候澤言與通曰:今陛下窮兵黷武,海內怨懟,吾恐社稷有傾覆之危,生靈有塗炭之險!足下,劉氏也,當盡忠直言……”
劉徹念道這裏,咦了一聲,問道:“某候通,為何沒有來與朕直諫之?這上麵可說了:通曰:義之所在,在所不辭呀!”
這一下,很多人都知道,這說的是誰了。
還能有誰,離候鄧澤跟德候劉通唄!
這是兩個典型的敗犬加lo色了。
老鄧家,是舊長安王吳苪的大臣,因為跟著吳苪歸附漢室,這才撈了個列侯。
但實際上,這家從來在漢室都不重要,也無足輕重。
至於德候,這家確實是正兒百家的劉氏宗室。
不過是吳王劉濞的那一係而已!
想當年,德候劉通的老子劉廣,可是給劉濞在長安上跳下躥,跳的非常厲害的人!
後來吳楚敗亡,劉廣聞訊,隨即吞金自殺,勉強保全了家族。
但是,卻再也沒有了往日的風光和威勢。
怎麼辦?
隻能裝嘍!
劉徹向來看不起這種人,若不是他姓劉,而且,隻是在嘴上私底下嘰嘰歪歪,不然,早就送他去跟劉濞相會了。
而鄧澤和劉通,此刻卻都是尷尬不已,臉上火辣辣的疼。
天子雖然沒有完全說出來他們的名字,但,在坐的列侯們又不是傻子,哪能不知道此中的情況?
名字裏帶澤和帶通,而且關係特別好的,除了他們兩個,還能有誰?
是以,在悄然之間,這兩人身周的列侯,都悄悄的挪了屁股,遠離了他們。
唯一的好消息是,天子似乎不打算追究此事,他將那個報告丟進了火盆裏。
這讓鄧澤和劉通,稍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