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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楊毅回到墨家的陣容後,太陽已經掛上了正空。
石渠閣之會,15暫時性休會。
眾人,都被安排到了石渠閣附近的宮闕之中,暫時休息。
而這個休息的時間,立刻就成為了諸子百家,各家各派的表演場。
“墨家如此,吾輩隻能團結了……”思孟學派的林荀憂心忡忡的對著韓嬰說道。
儒家各派係之中,思孟學派,曾經深受墨家的打擊和折磨。
當年,如日中天的墨家,閑著沒事,就跑來撩撥思孟學派的儒生。
在這個過程中,許多思孟學派的年輕人,都被墨家挖走……
今天,當墨家重新崛起,最惶恐的就是思孟學派了。
因為……
如今,可沒有一位孟子坐鎮,一旦墨家強勢歸來,那思孟學派,可能要被人家挖個底朝天!
說不定連金主也會被挖走。
這就太可怕了!
如今天下,學派想要發展壯大,就離不開金主的資助!
思孟學派最大的金主,本是梁王劉武。
但前年,雜家崛起後,劉武就將每年應該讚助給思孟學派的經費,分了一部分給雜家了。
如今,據說梁王對墨家也很感興趣。
萬一再分走一點,那還玩毛!
所以,林荀也就顧不得與重民學派的分歧,更管不了公羊派的想法,跑來找韓嬰商量對策。
對林荀的到來,韓嬰當然是歡迎的。
墨家的表現,也給了韓嬰莫大的壓力。
倒不是墨家有多麼牛逼!
事實上,韓嬰並不畏懼與墨家正麵交鋒!
治學到了韓嬰這個地步,天下能動搖和擊敗他的人,已經不多了。
在曆史上,韓嬰甚至曾經與罷黷百家獨尊儒術後,如日中天的董仲舒剛正麵直指其的所謂天人感應,背離孔子之道。
但,墨家真正可怕的是——簡在帝心!
又有軍方的支持和保駕護航,使得幾乎一切政治上的手段與打壓,都不可能!
更麻煩的是——當其他學派還在苦苦盼望著,什麼時候,能與天子私底下會麵,跟天子坐而論道時。
墨家的墨者們,每一個都擁有可以隨時入宮,請求與天子私下會麵和商談的權力。
其钜子和幾位負責重要項目的墨者,甚至擁有可以全天候出入宮闈,而且,每年擁有三次,可以不需要通稟,直奏君前的特權!
其他任何學派,都沒有這樣的權力。
哪怕是他韓嬰,哪怕是董仲舒、胡毋生,都隻有求見的權力,至於見不見,那是天子的問題。
如今天下,有且隻有墨家,擁有此特權!
今日之後,墨家若是想在關東開分基地,韓嬰相信,有的是列侯和土豪,願意慷慨解囊!
這樣不出十年,墨家的人數,就很可能迎頭趕上來。
到時候……
必定是災難!
當然,韓嬰知道,如今的環境和時局,以及墨家本身的思想的特殊性和理想,會使得墨家永遠無法在人數上追上儒家。
但是……
一個墨者,就已經很可怕了。
一百個墨者,足以橫掃一郡。
當墨者數量上千之後,他們就足以真正威脅到儒家的生死存亡!
韓嬰可不想麵對,未來無論走到哪裏,都能見到墨家墨者和門徒的可怕場麵!
所以,思慮再三後,韓嬰對林荀道:“請林君為我帶話給董子與胡子,就說,不才韓嬰,願與兩位大賢,坐而論道!”
現在,必須瓦解公羊派與墨家的聯盟!
不然的話,儒門內部四分五裂,還怎麼去麵對墨家這個大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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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法家群賢,也都聚集在一起。
不過,相比儒家的忐忑不安,法家倒是無所謂。
曆史上,墨法曾經在秦國體係下精誠團結,合作了上百年。
彼此雖然鬧過齷齪,但這無傷大雅。
夫妻尚且都要吵架呢!
所以,法家的想法很簡單——呦,小弟,你又起來啦?來來來,快來輔佐大哥,再戰天下!
法家為什麼會這樣想?
道理很簡單,因為法家清楚,墨家不可能成為主流,更無非主宰一個國家的政事。
即使當年墨家如日中天,號稱顯學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