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著曆史上的故事的旗號,予以調整。
而在現在的漢室,掌握了整個司法和審判體係,乃至於司法解釋權利的人是法家。
掌握了司法的法家,近些年來,已經開始肆無忌憚的修改法令,以期符合自己的價值觀。
法家做的這些事情,動靜不大。
通常隻改動律法裏的幾個字,甚至連字都不改,隻是調整文字的先後順序。
甚至,隻是加一個標點符合進行區別。
但,他們這樣做的後果就是,整個漢律到現在,都已經越來越讓人不舒服了。
而現在,天子要聽的又是‘公室告’和‘非公室告’這樣的事情。
這讓汲黯真是惶恐不已。
你要知道,在秦漢兩代,公室告和非公室告,就是貫徹始終的兩個司法名詞。
前者,大抵相當於後世的公訴。
由國家、官府進行控告。
但後者,卻不是民事訴訟。
而是法律規定禁止訴訟的內容。
譬如,臭名昭著的兩不聽之一的‘子告父母、妾告夫、奴婢告主,皆勿聽而棄告者市。’
子女告父母,妻妾告丈夫、奴婢告主人,官府都不會受理,假如一定要告,那原告就要被判處棄市之刑。
但事實上,這公室告和非公室告的關係,遠非字麵意義理解的這麼簡單。
作為空前繁榮和詳細到號稱連老百姓交朋友都要管一手的秦法,也沒有這麼簡單粗暴無腦,事實上整個係統規定非常詳細,詳細到什麼程度?不僅僅公室告和非公室告的適用範圍清清楚楚,而且,非公室告可以在某些特殊條件,轉為公室告。
譬如,子告父母,依照秦法規定,假如父親確實犯了罪,而且為公室告,那麼,子女有責任檢舉揭發,倘若不能檢舉揭發,那對不起,就要被連坐!
到了漢室,因為黃老派崛起,法家衰落,所以,律法都經過了微調。
就跟今日法家做的事情一樣,改一下文字,調動一下順序,以此使得法律符合自己的價值觀。
所以,在事實上,今日的漢律,是黃老派和法家相互妥協的結果。
黃老派政治家在過去數十年的最大成果,就是廢除了連坐和肉刑,這兩個秦法裏的大殺器,同時貫徹了小政府形態,與民休息,避免幹涉百姓的家務事。
而在這個黃老派開始式微,法家將要崛起的今天。
黃老派,必然會誓死捍衛自己的政績。
而法家,早就已經打算反攻倒算了。
儒家近來也插了一手進來,在漢家的司法界和輿論界,最近三國演義上演的熱火朝天。
很多時候,他們爭論的隻是律法裏的一個詞語的用法。
就像那個著名茴字到底有幾個寫法的笑話一般。
看上去執拗的可笑,但實則,隱藏在背後的是話語權和價值觀的博弈。
而現在,天子忽然召集廷尉和持書禦史們,要聽漢律過往的所有涉及‘公室告’和‘非公室告’的律令調整。
這是要做什麼?
汲黯不知道,但他知道,一場大變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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