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雙眸淡淡地看向桌麵上插著的剪刀,眼中掠過難以分辨的神色。
葉璐當然是沒有想過單天言會突然進來,他這麼一問,倒是讓她的心裏漏跳了幾拍。
這個男人無疑是可怕的,隻是他跟單天一的可怕方式不一樣。
“我,我能有什麼虧心事。”葉璐笑得不免有點心虛。
單天言輕步走過去,拔起桌麵上的剪刀,“沒事不要玩這些鋒利的東西,太危險。”
話中有話,也不過如此了。
葉璐此時已經冷靜下來,回頭道,“難道拿剪刀剪個衣服,大哥也要管嗎?”
單天言笑了笑,溫和的笑容下卻讓人無法安下心來,外麵的幾絲陽光照在他的眼鏡上,折射讓人猜不透的光,“剪衣服我當然不會管。隻是,有些事過分了的,我不得不管。”
說完,他轉身便往外走去,留下一臉恨意的葉璐。
這個單天言,他到底什麼意思,還是他剛才聽到了她跟蘇小鳳的對話?
想到這裏,葉璐不由自主地覺得出了一身冷汗。她不能讓單天言抓住自己的任何把柄,否則事情隻會越來越棘手。但是他剛才那幾句話中,分明是話中有話。這算是警告麼?
想到這裏,葉璐隻覺得心裏一陣的恨意,這個單天言從一開始就要跟自己作對。如今,他似乎並不想善罷甘休。
但是他並沒有直接地出來幹預她跟單天一的關係,那麼,他到底想做什麼?
這個讓葉璐想不通,但是卻不得不防備起來。
單天言出門後開車直往白沫出事的地方駛去。
與她分開也不過是一晚上的時間,居然就出了這樣的事,他根本沒想到居然還會有人能把她從醫院擄走。
白沫昨晚的單容笑貌依舊停留在他的腦海裏,就在他認為以後有機會照顧她的時候,卻被人告知他她被人帶走了,還是從醫院十三樓窗戶上消失的。
單天言是相信單天一的辦事能力的,可是當看到單天一要動用直升機時,他便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於是,他再也坐不住了。
而在葉璐的房門外,他也聽到了葉璐與蘇小鳳的對話。單天言原本是不打算幹預葉璐與單天一的事,可是那個葉璐未免太過心狠手辣。這樣的人,留在單家,看來真的是不合適。
想到這裏,單天言雙眸中閃過更為頗測的光。
山穀下。
一條蜿蜒的小溪從山穀下流淌而過,周圍的樹木鬱鬱蔥蔥,生機盎然。不計其數的小花盛開在樹底下,散發出陣陣幽香。
李峰把已經昏迷過去的白沫放到小溪旁邊的一塊岩石上,可是由於傷勢過重,以及受到一係列的刺激,白沫一直無法醒來,呼吸也有點弱。
李峰在小溪了洗了把臉,看了看剛才他們跳下來之後掛在樹上的降落傘,又走回白沫的身旁。可是此時的他,心裏卻有一點迷茫起來。
他的迷茫不是因為帶白沫從醫院帶了出來,而是如何再次把她送往一個合適的地方治療。
原來她已經如此地脆弱,卻一直在強撐著。他剛才闖進病房時,根本不知道她的傷情已經這麼嚴重。
看著白沫傷口處滲出來的血水,李峰第一次感到迷茫。
當聽到山穀上麵傳來直升機的聲音,李峰想把白沫抱起來,跑到山洞裏藏起來。可就在他俯下身的時候,聽到了她微弱的聲音,“如果你想我死,就把我帶走……”
白沫強撐著一雙眼,雖然渾身無力,但一雙眼卻似乎充滿著堅韌的力量,睜得大大地看著李峰。
她是在用自己最後的力量跟他作談判。
而這人談判,維持不了多長時間。
山穀上空的直升機的轟鳴聲越來越近,岩石上的兩個人都能感受到上麵傳來的風浪。
“如果你現在還不走,就沒有機會了,他不會放過你的。”白沫看著李峰低聲道,每一個字都在用著她僅剩的力量。
李峰的眼中出現了掙紮,都走到這一步了,他當然是不甘心。差一點,就跟她永遠在一起了。可是……
“如果你還要帶走我,帶走的隻能是我的屍體,我會死……”白沫繼續道,這個時候,她的聲音已經很微弱了,仿佛隨時都會從這個世界上沫去。但是她堅持著,她要讓這個沒有真正壞到底的男人懸崖勒馬。
李峰猛地搖頭,有點激動,“不,你不會死的,我會帶你去看最好的醫生。我們現在就走!”要他現在放棄,這不等於之前做的努力都白費了嗎?
白沫聽完後一聲輕咳,血噴在了石頭上,讓人觸目驚心。
她狠狠地推開李峰,“如果你現在還不走,我就死在這裏。我說到做到。你就等著抱走我的屍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