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問還沒有這個架子,還得他這位大少爺天天過來看望。
單天言沉默了一會兒,“如果我說每天過來看到你,都能讓我感覺到很開心呢?”
“如果我說,做這些事令我感到倍有價值呢?”
說完,他抬眸看向白沫,雙眼裏是濃墨的一般化不開的專注。
白沫聞言轉過頭來看著單天言,愣了愣。
“單大哥,你……”
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單天言收斂起了臉上的笑容,臉上的表情卻是比平時更為認真。他輕歎了口氣,沉聲道,“你真的不明白嗎?”
白沫皺了皺了眉,有些話想說,卻一下子說不出口了。
“你應該明白,我對你的感情並不比單天一對你的少,甚至更多。”單天言看著白沫,溫聲道,有些東西在他的雙眼中漸漸地融化,化為淙淙流水。
看到白沫依舊是有點呆愣地看著自己,單天言哭笑了一聲。
“我知道你懂的。隻是你不想承認罷了。這些我就不說了。但是,你應該離開這個地方,離開單天一,這些我一定會幫你。並且,無論你去到哪裏,我會陪著你。”
單天言頓了頓,又說,“這就是我不想接管金葉的理由。”
因為不接管金葉,意味著可以陪她到海角天涯。
而背負了責任的人,做不到這一點。
所以,他把好個責任讓給了單天一,所以他沒有努力把那個葉璐從單天一的身邊拉開。
白沫呆呆地看了一會兒單天言,臉上的表情有點反應不過來。可是心裏,卻像是早已經有了這個預感一般,已經思緒萬千。
單天言最近一直對自己的特別地關情,饒是她真是瞎了,也能看到有些異常。因為這樣的細心,一般人是不會有的。當然,她不會覺得單天言真是吃飽了沒事幹。從一開始,當他跟她談條件的時候,就知道單天言是那種標準的商人。
他做事喜歡談條件,談目的,談結果。
可是,現在他突然跟自己談了感情,這讓她怎麼受得了。
她以為他不會把這件事說出來,可是他隱晦地說了,並且說得很認真,很動人。甚至,這一次,他沒有跟自己提任何的條件。
白沫用力地咽下一塊蘋果,輕咳了一聲,”單大哥,我,我……”
好吧,她真的是不知道說什麼好。她不知道怎麼去麵對單天言。
單天言見狀,想要伸出手來輕輕地拍一下白沫的後背,卻被她躲開。
“你不用擔心,我並不用你答應我什麼。”單天言笑了笑,金邊眼鏡下的一雙鳳眼有著好看的弧度。
他總是這麼善解人意,風度翩翩,隨時給人準備了可以下去的台階。
隻是,如他所說,她也答應不了他什麼。
“好。”白沫有點不自在地笑了笑,便沒有再說話。
因為這個時候,她還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件事,讓她覺得突然,讓她覺得突兀。
單天言卻是笑了,笑得很自然溫和,跟平時的一樣。
“你不用給自己太多的負擔。像以前一樣就好!”
白沫看著單天言百合花一般的笑容,卻是開心不起來,她明白了單天言的意思,卻是無法解開她的心結。
因為她知道隻要心裏一天還有單天一的影子,一天就不能把那個心結解開。
她用力地坐起來,看了一眼窗外,轉過頭來說道,“其實,不想離開他……”
單天言眼中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但稍縱即逝。
“你不適合留下來。”
“這樣讓你太痛苦了,這麼久以來你開心過嗎?你在他身邊會幸福嗎?”
“況且,單天一快要結婚了,你要留下來看他們有多幸福嗎?他不值得你去受這些傷,即使那是我的弟弟,我也不想隱瞞你。他是不會放棄那個葉璐的,要不然,他不會為了她拿下整個夜影。”
單天言的聲音沉穩,卻帶著異常的力量,徐徐地傳入白沫的耳內。
白沫聽到這些話的時候,仿佛一壺冰水從頭頂上澆下,渾身冰涼。心裏有一塊本來就不完整的東西,碎了一地。她試圖去把那些碎片撿起,可是尊嚴卻告訴她不允許。
她抬起臉,冷靜地綻開一個笑容,眼神堅定而決然,“我剛才不過開個玩笑而已,不要當真。”
單天言說的話雖然讓她無比地難受,可是難道那不是事實嗎?
單天一馬上就要娶別人了,他娶的人不是別人,而是他一直心心念念要救出來的女人。而她留下來,豈不是一個笑話嗎?難道自己真的連最後的尊嚴都不要?難道她真的要把他那些隨口說說的話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