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刀兵本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沒有道理的事。幹著最無理的事,嘴上又說著我們是文明人,我們要講道理!有時間你把你家的軍隊拉出來,我把我家的軍隊拉出來,讓他們好好交流交流感情。
去他媽的講道理!
這分明就是當婊子還要立牌坊。
唐蛟覺得,打仗,那就要無所不用其極。下藥、放毒,用盡一切想得到的方法,盡可能削弱敵人的力量。讓己方的人盡可能都活下來。
都是娘生爹養的,憑什麼為了你們這些掌權者口中那狗屁的道理,讓這些當兵的拿命去填?
……
趙王丹坐於王座,那戰書就放在麵前的案桌上。右手扶額,捏著桌角的左手止不住地顫抖著。
兩眼閉著,眉頭緊蹙。臉上那層層疊疊的皺紋仿佛都在顫抖著,每一寸皮膚都寫滿了憤怒。
他怎麼都想不到,這栗腹居然如此無恥,以祝壽為名,探趙國虛實。這止戰盟約才簽了幾個月?這就等不及了?
這是要亡我趙國啊!
趙王心中一聲長歎。
再想栗腹那阿諛奉承的模樣,那低眉順眼遞上的五百金。
眼前這戰書,分明就是在打臉。打趙國的臉,打趙王的臉。
趙王隻覺得臉火辣辣地生疼。
“諸位!燕國的戰書就擺在這了!誰去應戰!揚我國威!讓那些覬覦我趙國的賊子血濺三尺!”
趙王扶著額頭,手指輕輕在額頭上點著。
堂下一片冠帶,卻都低著頭,不敢做聲。自打長平之戰以來,趙國的壯年男子基本上已經死絕了。
敵軍可是六十萬,可趙國呢?找六萬壯年出來,都有難度!
見沒人應聲,趙王又把聲音拔高了幾分:“誰去應戰?”
趙奢抬起頭,四下一看。本就已至花甲之年。自打趙括戰死、還帶走了四十萬將士以來,這老人老態越發明顯。
就這簡簡單單的抬頭、轉頭仿佛就廢了大力氣。
趙奢歎了一口氣,朝前走了一步,朝趙王行了個禮。
趙王睜開眼,抬起頭,坐直了身子:“馬服君可能殺敵?”
趙奢苦笑了一聲,再行了一禮:“王說笑了!若我尚能殺敵,八年前又怎可能讓我那不成器的孩子上戰場?又怎可能將我趙國置於當今這番死地?更莫說八年後的今天,早就提不動刀嘍……”
“哦?那馬服君有何退敵之策?”趙王微微眯起眼睛,緊緊盯著趙奢,似乎想從他的麵上看出這老頭子到底在想些什麼。
“王是否忘了,我趙國還有李牧將軍這般將才?”趙奢道。。
趙王聞言,拍了拍腦門:“孤真是老糊塗了。居然忘記了李牧將軍已經從匈奴戰場回邯鄲了。”說著說著,趙王在一片冠帶中尋了一圈,卻未曾看見李牧的蹤影,當即問道:“李牧將軍何在?李牧何在?”
開腔的還是趙奢:“稟吾王!自打您罷了廉頗的官,李牧將軍就告假回府,至今未曾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