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蘇驚鴻看上去有些憔悴,原本鮮亮的衣服也都換了,頭上也隻是帶了幾隻小鬢簪,“還在用膳呢?看來姐姐來的真不是時候。”
蘇棠對她笑了笑,心說這小姑娘真的是好大一朵綠茶味的白蓮花,你都知道來的不是時候了還非要來,來就來吧還非要這麼個語氣說,好像我吃飯耽誤你了一樣。
她道:“若是姐姐不介意,可以在一旁稍後片刻。”
蘇驚鴻自然不能說介意,她帶著自己的大丫鬟白芷走到旁邊的椅子旁坐下來,道:“自然是不介意的,是姐姐太唐突了,妹妹慢用。”
既然她說慢用,蘇棠就慢慢的開始用起膳來。
吃一口魚咀嚼幾十下,吃一口菜再配一口米飯,喝一口湯覺得有些冷了,還讓丫鬟端下去熱一熱再端上來。
蘇驚鴻心裏恨得不行,卻也不好打斷,隻能用力絞著手裏的帕子,恨不得那帕子就是蘇棠的臉。
白芷幾次欲言又止可仍舊忍了,如今蘇棠不是一般人了,她可是皇上賜婚的準王妃。別說自己了,就算是自家小姐如今也隻能忍氣吞聲,給了足足的麵子。
吃著吃著,蘇棠就聽到一旁傳來抽泣的聲音。
蘇棠好險沒笑出來,她覺得這蘇驚鴻不愧是那本神書的女主,這騷操作一套套的看得她都心累。
喝掉最後一口湯,她放下筷子,這才蹙眉看向蘇驚鴻,道:“喲,好端端的怎麼就哭了呢?白芷,你是怎麼把你家小姐惹哭了?簡直該打。”
白芷好懸沒被一口怨氣噎死。她家小姐是自己惹哭的嗎?明明是你這個……你這個賤人惹哭的!可惜她也隻能在心裏想想,不過一愣之後就連忙跪下來道:“四姑娘誤會了,我家小姐近幾日心中苦悶卻找不到人傾訴,今日奴婢見小姐臉色實在難看,所以,所以才勸小姐來四姑娘這邊散散心。”
蘇棠在這府中姑娘裏麵排行老四,前三名都讓大伯那邊占全了。
“來我這邊散散心?你這話說的倒是有意思,當我這院子是戲台子嗎?堂姐怎麼就養了這麼個不會說話的丫鬟?”蘇棠真的被氣笑了,“若是堂姐想散心,不如去請個戲班子雜耍的進府,來我這裏也沒用啊。我又不會哄人,萬一說兩句難聽的,豈不是更加苦悶了?”
白芷心中一驚,連忙抬手抽了自己兩下嘴巴子,道:“奴婢不會說話,還請四姑娘見諒。”
蘇驚鴻哭了半天沒人搭理,眼淚都要擠幹了。她急忙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一副愁苦樣子抬起頭對蘇棠道:“妹妹莫要怪她,她也是心急我這幾天是不好睡不好才,才胡亂說話的。”
“小姐……”白芷扶著蘇驚鴻的膝蓋,聲音也帶了哭腔,“都是奴婢沒用,讓小姐如此難受。”
“這怎麼能怪你呢,是我……都是我不好。”蘇驚鴻又醞釀出了新的一波淚水,哭的那叫一個梨花帶雨。
蘇棠左看看右看看,道:“姐姐可請了太醫?莫不是生病了心情才不好的吧?”
蘇驚鴻嘴角抽了好幾下,幸虧有手絹擋著,否則這表情非得讓人看了去。她悠悠的歎了口氣,道:“也算是生病了吧,是心病……妹妹,姐姐想跟你單獨說幾句話,可好?”
蘇棠想了想沒拒絕,她也想知道蘇驚鴻想要整什麼幺蛾子,畢竟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如今這劇情已經跟原著差了太多,再往後她也不知道哪裏需要劇情提示提前規避,所以還得自己努力。
實在心累。
蘇棠擺了擺手,讓下人們把桌子都撤了,然後帶著蘇驚鴻往裏屋走,然後倆人坐在窗邊的貴妃榻上,蘇棠這才開口道:“姐姐到底有什麼事,竟然需要單獨跟我說?”
蘇驚鴻暗自磨了磨牙,她突然跪了下來,扶著蘇棠的膝蓋哭道:“這件事隻能妹妹點頭了,姐姐,姐姐也是沒有別的辦法了啊。”
蘇棠看著自己膝蓋上的那雙手,不自在的往後挪了挪,道:“姐姐這是什麼意思?以前姐姐若是有事可從來沒找過我,如今怎麼還就非我不成了?姐姐也知道,妹妹我傻大笨粗不說,還被嬌慣壞了不會說話,我能幫上什麼忙啊?”
這些形容可都是蘇驚鴻曾經說過的,如今蘇棠再說出來卻不是承認自己就是如此,而是直接打了蘇驚鴻的臉。
蘇驚鴻深吸一口氣,把心中的怒火壓了下去,這才繼續哭訴道:“妹妹可知道姐姐為何一直不曾議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