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萱守在沐卿卿的床前,想起今天發生的事情還是心有餘悸。沐卿卿那一撞使足了力氣,顯然是抱了求死的心。血濺到裴夫人的佛珠上,嚇得老夫人臉色都變成了青白。
裴府請了南楚最好的醫生來為沐卿卿診治,所幸她的傷沒有大礙,休養幾日就好。府裏的下人們慣是捧高踩低,知道沐卿卿得罪了老夫人,沒有人敢來侍候。沐萱隻好留下來照顧她。
夜裏,沐卿卿清醒過來,她看到沐萱,眼淚一下子落了下來。“姐姐,我好悔啊,我當初真不應該那樣對你。”
沐萱以為她在說合歡香的事情,歎了口氣道,“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現在不要想太多了,保重好身體要緊。”
“裴家不會放過我們的。我當初真是鬼迷了心竅,才會想到要嫁到裴府。”
沐萱不願意再提以前的往事,隨口敷衍道,“那是父親的決定,你也是被逼無奈。不要再想了。”
“不,不是的。”沐卿卿突然厲聲說道,“當初不是父親逼我的,是我自己想嫁給相公。你知道麼,你歸寧那日和相公一起回沐府,我第一眼看到他就喜歡上他。我當時隻恨你命好,身為嫡女,能嫁給這樣英俊又體貼的夫君。”
沐萱心裏閃過一絲陰霾。母親有段時間病重,她回沐府探望小住了幾日。沐卿卿每日都會挑裴湛在的時候,打扮的花枝招展來看她。她當時隻知道沐卿卿爭強好勝,喜歡事事勝過她,卻沒想到是在打裴湛的主意。
“我那時候顧不得女兒家的名節,暗地裏試探過他好幾次,但他都婉拒了。直到去年夏天……”
沐卿卿的聲音低了下來,沐萱的心卻揪了起來。正是去年夏天,裴湛像變了個人似的,對她若即若離。那時候母親去世,她傷心難過,對他的變化沒有太放在心上。現在想起來,原來所有的一切皆是有跡可循。
“去年夏天夫人去世,你回府中小住,裴相公也陪你一起。我那時候已經死心,想著我再年輕美貌,他也不會多看我一眼。我記得很清楚,那天在風荷苑,我穿著一件藕荷色的衣裙,戴著著母親送我的那對血玉手鐲,裴公子恰巧路過。他長的真好看,就像畫中走出來的人兒。”
沐卿卿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臉上染上了一抹小女兒的嬌羞,“
他愣愣地盯著我看了半天,突然說了一句,你這血玉手鐲很別致,是哪家珠寶行定做的?說完,也不顧男女有別,拿起我的手端詳了半天。”
沐萱心裏一陣刺痛,原以為經曆過這一切,她已經放下了。曾經的刻骨銘心遲早會變成雲淡風清,可聽著沐卿卿講述著和裴湛的過往,她的心卻像被淩遲一樣痛不可言。
“後來,他主動接近我,跟我聊天,聊家裏的一切。後來聽說你不能再生養,我欣喜若狂,用了點手段終於成了他的女人。”沐卿卿的臉上犯起病態的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