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叫蔣晚的白裙美女也讚同地點點頭,不緊不慢補上一句,“有些人孤陋寡聞還不自知。”

趙西西臉色頓時就有些不好看,不過她現在沒空應付蔣晚,因為她突然想起一件更有趣的事,不由翹起嘴角,“噯,你是不是叫路明月?”

其她人一聽,頓時猜測趙西西是知道這新來的底細,一時都耐著性子等下文。

路明月心中冷笑,知道這小公主又要出幺蛾子,不過她也不是個怕事的,平靜點頭,“我是。”

“那就對了,”趙西西臉上的笑意漸漸擴大,眼裏露出一絲鄙夷,“我還當是誰呢!”

“你知道她?”旁邊粉裙子忍不住問。

趙西西掩嘴歪過頭去對粉裙子小聲說了一句。

大家神情頓時怪異起來,因為誰都聽到趙小姐剛剛那句“悄悄話”。

——“一個鄉下暴發戶的女兒。”

這個趙西西平日裏是有名的愛出風頭又愛挑事,這個圈子說大不大,各家關係縱橫交錯還有生意往來,犯不著輕易得罪誰,隻要不觸犯到自己利益,大家平時也樂得當個塑料姐妹花。

不過在今天這件事上大家還是樂於看她去衝鋒陷陣,畢竟這個圈裏有無數女人削尖了腦袋想往榮與期身邊湊,可這麼多年誰都沒成功過。

當然,除了周秘書。

不過周秘書隻是一個拿錢幹活的下屬,沒人真的把她看作威脅。

但今天不同,榮與期身邊突然出現一個周秘書之外的女人,還是個家世搬不上台麵的,一時大家神色都有些莫測高深。

穿小黑裙的是個急性子,忍不住催促,“哎呦趙西西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吧!”

趙西西抿下一口紅酒,麵含得意,“其實你們也見過,上次楊晉的慶功宴上,不是有個愛吹牛的?我記得他叫路成山。”

粉裙子眼睛一亮,“我想起來了,那人逢人就說他女兒名字是榮先生起的,好像就叫路明月!”

趙西西點頭,“當時我們都笑得不行,當別人是傻子呢,榮先生現在不過二十七八歲,這位路小姐怎麼也有二十二三吧,難道榮先生四五歲就給人起名字?再說了,一個鄉下暴發戶也敢跟榮家扯上關係!”

這話說得夠刻薄的,場麵一時就有些尷尬,畢竟當著人的麵這樣說實在太失禮。

作為主人的歐妹妹更是如坐針氈,尤其正主兒就坐她旁邊,她一時苦惱要怎麼解這個圍。

寂靜中突然發出一聲嗤笑。

大家循聲望來,神色驚疑地看著路明月。

趙西西撫撫垂在胸前的卷發,眼神睥睨,“你笑什麼?”

“笑你啊。”

路明月看著她,笑得真誠又憐憫,“一個小三的女兒還真拿自己當公主。”

這話一落,空氣當場凝固。

緩過三秒,有人偷偷眼神交流,有人低頭暗笑。

尤其是一直被趙西西壓著的蔣晚心裏更覺解氣得很,恨不能光明正大與路明月擊個掌再給她刷上一排遊艇火箭。

趙家這幾年生意越做越大,趙西西也是順風順水,沒人敢在她麵前提起這個痛點,她自己也幾乎忘了她媽小三上位的陳年舊事。

路明月話音剛落,她先是一怔,接著臉蹭地像火燒起來,眼睛死死盯著路明月。

旁邊的粉裙子知道她脾氣,連忙小聲提醒她,“算了,這是歐家。”

趙西西性格強勢,卻也是個極度好麵子的,為這事吵,隻會吸引更多人過來,到時她臉往哪擱?

她勉強壓下怒火,輕哼一聲,冷冷笑起來,“就說嘛,這種看起來溫和無公害的,實際上厲害著呢!”

“是啊,所以你千萬別惹我。”

路明月轉著手中的杯子,語氣淡淡,聲音軟綿。

趙西西頓時氣得拍了下椅子扶手,騰地站起來,“笑話!我會怕你一個鄉下來的?!”

“那就試試看。”路明月看看自己修長光潔的手指,抬頭彎唇一笑,“我昨天在鄉下剛宰過一頭羊殺了兩隻雞呢。”

那語氣隨意的就像是在說剛剛吃過兩小塊布朗尼和一杯不加糖的咖啡。

大小姐們震驚地轉臉看她,見她目光沉沉,嘴邊笑容溫柔又冷冽,竟不像是說假話。

趙西西更像是被點了穴一樣,嘴巴翕翕,半晌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