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頭看向數雙或懷疑或驚詫或期待的臉,知道——裝逼環節到了。
孫長洲做了個手勢示意大家安靜,客氣地詢問:“路小姐,您有答案了?”
路明月點頭。
孫長洲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路明月掃視一眼圍觀者們,轉過身來,朗聲說道:“一號,二號,三號,全部來自法國勃艮第,品種都是黑皮諾。關於黑皮諾……”
她嘴角輕抿,露出一絲笑意,“有人開玩笑說它是釀酒葡萄中的豪門千金,極度挑剔難伺候,卻依舊受眾多男士喜愛和追捧。巧的是,今天這三款黑皮諾,還是同一品牌所出。”
她說這話時瞥了一眼趙西西,眾人立即回過味來,這三瓶是趙家的酒。
更有不少人往深想一層,難伺候的黑皮諾就像是嬌縱蠻橫的趙西西。
這個比喻倒是妙得很!大家不由會心一笑。
趙西西此時心中複雜萬分,她剛才聽她一張嘴就知道是內行,已經有些後悔。
現在又聽她這樣夾槍帶棒編排她,心中更是惱火,冷笑,“說出這些算不了什麼,你能品出三種黑皮諾的具體產區麼?”
路明月知道和趙西西的梁子今天已經徹底結下,不如在眾目睽睽之下光明正大徹徹底底把她贏了,她日後若是對她有什麼動作也隻會被人笑話是輸不起挾私報複。
“當然。”
她轉臉麵向她,微笑著,清清楚楚地說:“一號來自夏丘,二號來自伯恩丘,三號來自夏布利,全部是勃艮第的頂級產區,趙小姐家挑選的這三款紅葡萄酒確實品質超群。”
趙西西臉色早已一片煞白,其實在路明月對著她毫不留情地說出“當然”二字時,她就已經知道自己這次輸定了,輸得毫無還手之力。
路明月轉開眼,不再看她,繼續娓娓道來,“四號,波爾多甜白,來自蘇玳產區,用了賽美蓉和長相思這兩種葡萄混合釀製。
五號,波爾多幹白,梅多克產區,百分之百長相思釀製。”
她立在人群中央,說出這些話時聲音不疾不徐,態度不卑不亢,眼角眉梢盡是自信,整個人神采飛揚。
現場早已鴉雀無聲,在場多是見慣大場麵見識過各式各樣人的,卻依舊被此刻的路明月震撼到。
孫長洲心中早已是滿滿欣賞,當眾一一揭開裹著瓶身的牛皮紙,宣布:“路小姐給出的回答非常準確,無一例外。”
話音剛落,有人不信邪地拿起酒瓶一一細看比對,良久之後重重點頭,眼神裏透露出兩個字:絕了!
“優秀!”
“不會吧!趙西西真被秒殺啦?”
人群裏傳來兩聲不可置信的驚歎。
歐妹妹一臉迷妹樣,眼中晶亮一片,滿是羨慕和欽佩。
蔣晚甚至激動地鼓起掌來,十分解氣地看著呆立桌邊的趙西西。
此時的趙西西臉上早已沒了剛開始的不可一世,甚至有一絲茫然閃過她的麵孔。
她身後的粉裙子小心喊了一聲,“西西。”
趙西西恍惚一下,這才反應過來,視線所及是路明月那張平靜柔和易於給人好感的臉。
她卻輕易捕捉到她嘴角邊的一絲笑,她一定是在笑話她。
她再忍受不了,突然指著她,尖喝,“我不信,她肯定作弊了!”
四周靜了靜。
接著,旁邊有人看不下去了,竊竊私語。
歐錦瑤皺眉,“西西,這場盲品可是你自己提出來的,再說人家路小姐一直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怎麼作弊啊?”
蔣晚附和,“你不會是在說孫經理作弊吧?孫經理不也是你臨時請來的麼?”
隨後又不滿地小聲嘀咕,“不就是想逃避道歉麼?願賭服輸,用得著這樣冤枉人!”
趙西西惱羞成怒,一氣之下把寫答案的本子撕成兩半,狠狠摔在地上踩了兩腳,衝出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