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回去吧!”他吩咐道。
影四接過信,呆呆的看著景王,半晌說道:“主人,屬下已經五天五夜未曾合眼了。可否等明日再上路?”
景王驚訝的看著他:“那你的馬怎能五天五夜馬不停蹄?”
就這樣的跑法,估計累也累死幾匹了。
影四喃喃說道:“屬下每跑一天都要重新買一匹馬。”
馬是沒有累死,他快累死了,都怪他當時怎麼不多說幾日?
“那你為何不將府裏的僅存的那匹千裏馬騎出來?”這樣一來,馬日行千裏朝發暮至,他也能休息一下。
路上買來的馬匹一日至多行幾百裏地,不停的換馬五日能跑來也甚是不易了。
“沒有您的命令,屬下不敢動那匹馬!”影四說道。
“以後那匹馬就交給你了!”景王爺毫不吝惜的說道。
五天後,影四如期回宮了,她把信交到遲宴的手上時,她高興的像個孩子一般,迫不及待的將信封拆了,滿以為裏麵會有厚厚的一疊信紙,誰知道竟然隻有薄薄的一張,他用三句話簡單概括了戰事,一句話說了自己的傷勢,另有四句話都是囑咐她的。
遲宴將信反反複複的看了幾遍,越看越不滿,從京城到南越往返也要萬裏路了,影四日夜兼程趕了那麼天,僅僅帶回來了這麼幾句話,多寫幾句話會累死嗎?
她忍不住抱怨起來,站在一旁搖扇的桃朱酸溜溜的說道:“公主你知足吧,好歹王爺關心囑咐你的話,要占了一半的篇幅呢。不像有些人,影四去都去了,他連一句話都不捎給我。”
桃朱不知道的是,於牧第二天知道影四來過之後,悔的頭直撞牆,他也就那一天比王爺早歇下了一會兒,比影四晚起了一會兒,就這樣白白錯過了一次給桃朱寫信的機會。
聽她這麼一說,遲宴的心裏覺得舒服了許多,於是便鋪開信紙又開始伏案執筆寫信,這次她寫了很多,也期待著景王爺能回複許多。
等她寫完之後又交給了影四,影四嘴巴抽搐的再一次接過書信,在當晚的深夜出城,朝著南越去了。
以後半年的日子裏,影一二三常常被從房梁下叫下來滿足遲宴的各種要求,比如說遲宴悶了,他們就要下來給遲宴講笑話逗悶子。而影四的職業性質也發生了變化,由暗衛白變成了郵差,一直往返在南越與京城的路上,又比如說景王爺習慣了每隔五天的深夜都會晚睡,等待著那一紙信箋。
轉眼間,已經一年多過去了。遲宴已到及笄之年。
往年宮中公主的笄禮都舉辦的非常盛大,而如今她被鎖於冷宮之中,沒有主人、正賓和讚者,沒有繁複的禮節,更沒有錦繡華服和釵冠,唯有桃朱用一把桃木梳把她的鴉青色的發絲細心梳成秀美的發髻,鄭重簪上發笄……
看著鏡中逐漸褪去青澀,日漸成熟起來的模樣,遲宴唇角一彎,皇叔我終於長大了...
“公主,您真美!以前奴婢一直認為蘭妃娘娘是天下最美的人。現在奴婢才知道公主您才是。”桃朱由衷的讚歎道:“我敢保證王爺看見了您,那魂兒一定都得丟了。”
遲宴抿著雙唇,害羞的笑了起來,雙腮泛起了淡淡的紅,恰如春日桃花嬌俏動人。
“對了,影四前去送信算著日子也回來了吧?”
遲宴的話剛落音,影四就一陣清風似的飛了進來,單膝跪地,雙手將信箋呈上,抬起頭來時臉上難得的有了幾分淡笑。
他臉上的細微表情都看在遲宴的眼中,想必又景王又打了勝仗所以他如此高興,她迫不及待的將信拆看,等看完上麵的內容之後,驚喜的心情簡直難以形容,一股難言的愉悅想要破胸而出,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帶了幾分顫抖:“這上麵的內容可是真的?”
“完全屬實!屬下親眼看著王爺給你回信的。”影四的聲音中透著幾分輕鬆。
遲宴反複將信看了幾遍,緊緊的貼在胸口,笑容許久都不曾消失。
那信上說,南越之戰已經結束,三日之後班師回京。
這樣一來,不出一個月她就能見到他了。
影四也跟著開心,長達多半年之久的信差生活也終於結束了,比起送信他還是喜歡隱匿在黑暗之中的高冷職業。
陽春四月,草長鶯飛,冷宮裏的花草也綠了,景王爺率大軍回京了。
禦書房內,皇上眉頭緊鎖的看著案頭放著的一封接一封的密折,折中所言全是景王的此次南征如何驍勇,在軍中的威信如何之大,現在大漠的半片疆土都傳遍了景王的英雄事跡,更是有民間百姓說出:“沒有景王便沒有大漠,沒有景王大漠便無法長久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