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道姑本來就不想伺候她,見她拒絕便將東西留下,便離開了。
遲宴梳洗完畢,等了很長一段時間,早膳才被送了進來。
她靜靜的用完早膳,其中一位道姑給了端上來了一碗黑乎乎的藥汁子,那藥散發著一股濃重的苦味,她放在鼻子下嗅了嗅,便覺得異常惡心,還未張口喝就將早晨吃的飯統統的吐了出來。
“這是什麼東西?”她蹙著眉頭,望著那藥汁半天下不去口。
“國師要你喝的。這是幫您清楚血液裏毒物的藥汁。”道姑解釋道。
遲宴盯著那碗看了半天,抬手就將碗中的藥汁潑了個幹淨:“不喝!喝不下去。”
那藥汁被灑了一地,幾位道姑麵麵相覷,最終一句話沒說,拿著空碗便離開了。
過了一會兒,那位道姑端了藥汁再次返回,她見了遲宴也不行禮,將那藥汁往桌上重重一擱:“國師說了,您要是還不喝,他還會熬的。直到您喝了為止!”
生就的金枝玉葉還沒有跟敢給遲宴臉色,她攥著掌心,冷冷的看著那位道姑冷道:“我若不喝你難不成還敢灌我不成?我哪兒知道你這藥有沒有毒?毒不毒死了我了?”
道姑聞言,毫不猶豫的將那碗端了起來,引入唇邊喝下去了半碗,然後望向她:“這下可以了吧?”
“不慌!你也在這裏等著吧。”等了大約兩盞茶的功夫,遲宴見那宮女安然無恙,這才將那餘下的半碗喝了進去。
一連三日,次次如此。
這藥汁喝下去之後,她不覺得難受,反而覺得有幾分神情氣爽。
第四日,便是取血之日。
遲宴剛剛用完了早膳,國師就進來了,他身後跟著一位道姑,手中端著一個托盤,盤中放著一隻空碗和一個明晃晃的匕首。
“公主,該取血了。”國師唇角含笑,站在她麵前,似乎再等著看接下來的好戲。
“即是如此,那便請吧。”
遲宴坐在了案幾千,將手臂伸出,露出雪白纖細的皓腕,那道姑看了兩眼,隻覺得可惜,如此美麗的手腕從今天起卻要留下一道道猙獰的疤痕了。
“得罪了公主!”道姑抓著她的手腕,用刀子在上麵用力的一劃。
遲宴隻覺得一陣鑽心的疼痛,雪白的腕子上頓時就冒出了殷紅的獻血,滴滴答答的淌落在了碗中。
她靜靜的看著那鮮紅的血液從自己體內不斷的流出,一直流了許久,久到她以為國師想要將她的血放幹的時候,那個空碗盛滿了。
“好了。”國師才開了口。
道姑聞言,將碗放置於一旁,然後給她傷口處撒了些藥粉,用幹淨的白布給她包裹了起來。
“公主還請靜養!”國師說完,便帶著那道姑施施然離去。
第二日依舊如此。
一連被取了五日的血液,遲宴隻覺得眼冒金星渾身軟弱無力,盡管每日道姑們也給她進補,補的始終趕不上流出去的血多。
幾天的功夫,一朵嬌花一樣明豔的人兒,就被摧殘的麵無血色,兩眼無神,就連嫣紅的唇邊都失去了動人的色澤。
她有氣無力的躺在床榻上,望著外麵明朗的天空,不禁的胡思亂想,瑾年為什麼還不來救她?
是不流素沒通知到他?
還是景王想不到該如何營救他的辦法?
已經是第六日了,她已經聽到了殿外的腳步聲,用完早膳之後,她照常要被取血。
果不其然,她依舊被取了血,眼前忽然湧起一陣黑暗,她險些載到在地。
“國師,這樣殺人累不累?不若給我一刀讓我死的也痛快!”遲宴瞪著眼睛望著他,眸中沒有一絲情緒。
國師的笑容越發的明媚,他垂眸望著遲宴,輕聲的說道:“怎麼?後悔了?你本來不用死的。可惜你太聰明了。讓人不得不防你。”
道姑掩上了門,遲宴歪在榻上,墨如錦緞般黑亮的青絲,襯得一張小臉越發的蒼白如紙:“是你心中有鬼吧?我遲宴從未礙到你們什麼,你們自己幹的見不得人的勾當,怕被人捅出去,所以要殺我滅口。”
國師蹲下身,望著遲宴眼眸中頗有幾分憐惜,他略顯粗糲的手指撫摸著她的臉頰,貪戀著她肌膚的柔滑。
遲宴想要將他推開,卻沒有力氣抬起手來,他每日都要取她大量的血液,失掉了血她便失掉了活力。
“我也不想讓你死。這樣美麗的人兒,實屬天下罕見。但是,越是美麗的東西就越有危險。那日皇上病危在養心殿中侍疾,你偏要進去。你若不進去,今日或許早已經該朝換代了,你沒準就是那高貴的皇貴妃了。可你偏偏不放心要去,或者說你怕蕭貴妃占了先機才進去。正因為你的出現,才迫使蕭貴妃改掉了計劃。不除你誰知道以後你還會惹出什麼亂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