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既然如此,我們便散了罷。”景王說完,站起身來,他目光轉向遲韻,“六皇子此事成了我會欠你一個人情。此後,如果用的著的地方,我定會歸還!”
遲韻唇角微牽:“以後遲韻定然會用的到景皇叔的幫助的!”
遲瑾年微笑著頜首:“我定會相助!”
“即是如此,那恭送皇叔!”遲韻抱拳。
遲瑾年扣上風帽,頎長的身影晃動,轉眼就消失在了夜色深處。
遲韻和遲容軒兩個人也相繼出了茶樓,分別朝著不同的方向去了。
太子騎馬疾馳,經過玄武湖邊的柳林堤時,他看到有一個高大的身影正站在堤岸盡頭等著他,於是他狠狠的抽了馬一鞭子,轉眼就到了目的地。
他翻身下馬,朝那條黑影走去。
“太子殿下…你約本王在此刻是還有話要說?”景王遲瑾年緩緩轉過身來,黑漆漆的夜裏看不清他的麵容,隻能看到黑的發亮的一雙長眸。
離開茶樓之時,他經過遲容軒,他抬手輕輕的碰了他幾下。
他尋思著他必然是有話對他說。
遲容軒一笑:“皇叔聰慧,你怎麼知道我心中所想的恰恰正是此地?”
遲瑾年淡笑道:“從茶樓到皇宮必經之路便是這玄武湖,時至夜深人靜,湖邊開闊尋找一個人不是難事。”
“確實如此!”遲容軒讚許道,“與皇叔這樣的人交談果然不用費口舌,一個眼睛便可以心領神會。”
遲瑾年唇角淡勾,不在與他寒暄:“太子有何事要問,但說無妨!”
“景皇叔為何會忽然要救阿宴?”說完,他目光灼灼的盯著遲瑾年的眼睛,靜靜等待著他的回答。
這一話,他早就該問了。
母後死後,他長跪於康樂宮中不起,遲宴擔心他的膝蓋受涼,落下終生殘疾,又擔心他孤獨一人守著康樂宮傷心無法自製,便連夜出宮去了沈府請了太子妃過來。
那一晚,沈玥跪在長明燈前,給他講了許多他從來不知道的事情。
原來,他的阿宴心心念念之人,竟然是景王!
他不敢相信,也無法相信,更不願相信。
他原來以為是沈玥妒忌他與阿宴之間的情感。
今日景王忽然傳消息給他要商量如何救出遲宴,他這才相信了沈玥的話。
那一瞬間心中五味雜陳,雖知道她注定不會屬於他,但是他還是感到痛心。
“我與阿宴兩情相悅!”遲瑾年如實回答,絲毫不隱瞞半點。
既然太子問出這樣的問題,他必然已經知道了答案。
太子既然肯來,就證明他心中對遲宴是真愛。
選了他,絕對是正確的。
“果真如此!”遲容軒淒涼一笑。
見他傷心的情形,景王有些不忍,眼前這個男人守在遲宴身邊十六年盡心盡力的嗬護著她,雖然他亦有私心,卻從未做過過分之舉。於情於理,他都應該感謝他。
“阿宴說過,這世界上除了母妃之外,有兩個男人最特別。一個是我,另一個便是她的太子哥哥。他說如果這個世界上甘願讓她用性命相博之人,那就她的太子哥哥和我!”遲瑾年重複著遲宴曾經說過的話,已經不再覺得酸澀,看到太子落魄至此,卻依然願意全心全意的幫助遲宴,他心中萬般感激他。
“真的?阿宴真的這麼說?”太子感動,眼中閃著淚花。
經曆了那麼多,他始終無法忘卻遲宴,如果說他今生注定有一個劫難無法逃過,那便是遲宴。
“我無需騙你。”遲瑾年回道。
遲容軒喉間有些哽咽,喃喃說道;“太好了。不枉費我這麼多年對她的一片真情!”
遲瑾年勾了勾唇角,心間隱約有些酸澀。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太子是遲宴的青梅竹馬,這一點他頗為妒忌。
“下一個問題,你想問的是不是我為何會請了六皇子來?”從進門的那一刻,遲瑾年就知道他有這有這個問題要問。
“不錯。還請皇叔賜教!”
遲瑾年輕歎一口氣,目光幽幽的望著平靜無瀾的湖水說道:“她這也是實屬無奈。為了在這深宮之中掙紮活下去,她和六皇子之間達成了某種約定!”
那約定他不說,想必太子也能猜到。
果不其然,他愣了一會兒,便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你可以怨她?”遲瑾年問他,他原本可以瞞他,卻不想瞞他。
他想讓他知道真相,這樣對他也公平。
遲容軒苦笑:“我不怨她。原是我母後害蘭妃娘娘在前。何況她並未做過分的事情!”
“剿滅王氏一族也非她的意願。本王可以告訴你,皇上設計王氏一族時,有人在其中挑撥過。我可以告訴你,你明日是在救阿宴,也是在為王氏一族複仇!”景王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