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宴皺了皺眉頭,轉身便要向前走,就被獄門口站著的兩個侍衛攔著了。
“公主留步。”
“讓開,本宮要進去看人。”
“公主,請別讓屬下為難,沒有皇上和蕭貴妃娘娘的手諭誰都不能放進去。”
“本宮非要進去呢?”遲宴冷著臉,瞪著他說道。
“那非常抱歉!”
遲宴被生生攔在了門外,惱火不已,牢獄內的慘叫連連,一聲聲砸在她的心上,就像生生的剜她的肉一樣。
她怒極,上前左右開弓的扇了侍衛耳光:“讓開!”
“公主,恕難從命!”侍衛雖然挨了打,卻依舊將門口賭的死死的。
遲宴心中有火,見兩個侍衛油鹽不浸,便將畢生練過的功夫全用在了這兩個侍衛身上。
侍衛挨了打,不敢還手,瞪著眼睛望著遲宴,死活不肯讓路。
遲宴快要氣暈,豁然想起了自己的免罪金牌。
便命那宮女速速去取來。
遲宴就站在獄門口,聽著流素一聲賽過一聲的淒厲,她死死的咬著唇瓣,不讓眼中的淚水滾落下來。
一炷香的功夫,金牌取來了,宮女累的氣喘籲籲。
“見金牌如同陛下親臨。你們兩個還不讓路?”遲宴長眉冷凝,厲聲嗬斥。
那兩個侍衛挨了揍,被揍的鼻青臉腫的,忽然間看到了免罪金牌,提著的氣忽的就鬆了下來。
這活祖宗,可算有個由頭進去吧。
要不,他們這兩條小命估計也交代進去了。
其中一名侍衛引著遲宴走入了這掖庭獄,陰暗潮濕的牢房寒氣逼人,血跡斑駁的黑牆不知道記錄下了多少宮女太監的恩怨,她一步步的走在那侍衛身後,循著流素越發淒厲的慘叫聲,朝著牢獄的盡頭走去。
這就像是一條通往地獄的不歸路,每走一步遲宴的心尖都在顫抖。
或許,下一個進這裏人就是她了。
蕭貴妃是不會如此輕易的放過她的,她死的越痛苦也難看,蕭貴妃便越開心。
走廊的盡頭,火把熊熊的燃燒著。
那侍衛隨手取下一把,帶著她下到了地下一層。
這裏更加的黑暗仄逼,讓她覺的呼吸都跟著壓抑了起來。
“公主請吧。”那侍衛將牢獄門打開。
撕心裂肺的厲吼聲傳來:“你不得好死。你折磨我不得好死!!”
“賤蹄子嘴硬!十六年前就是嬤嬤我伺候的你,你的嘴硬的要命。十六年後,你竟然還是這麼嘴硬。這十六年來,嬤嬤我每天折磨人的技藝都在提高,我就不信我撬不開你的嘴。 來人,上鐵梳子!”
所謂鐵梳子,便是要鐵製成的梳子,這梳子並非用來梳頭,而是用來梳肉的。
這鐵梳子銳利無比,一梳下去,便是一片血肉模糊,鐵齒上掛著無數根肉絲,會讓你疼的渾身發抖, 疼入五髒六腑。
最後會梳光了肉,流幹了血,最後便隻剩下了森森白骨。
聽聞要上鐵梳子,遲宴大叫一聲,咣當一腳踹開了牢獄的門。
“都給本宮住手!”她厲聲嗬斥,尖細的聲音幾乎將在場所有人的耳膜刺穿。
兩個用刑的嬤嬤停了手,手中一人拿著一把鐵梳子愣在了原地。
遲宴看到了正在被用刑的流素,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尖叫:“流素!流素!!!!”
那聲音自胸腔穿破而出,淒厲無比,仿佛被用刑的人是她而不是流素。
“流素...流素...”她從牢獄的石階上急急衝下來,寬大的衣擺被踩在了腳下,竟然被絆倒,連滾帶跌的摔了下來。
在場的嬤嬤被她嚇到了,一時間愣在了原地,也忘記去扶她。
遲宴從地上爬起,抬起頭來時,眼睛已經溢滿了淚水。
她站在流素麵前,再也壓製不住心頭的痛楚情緒,大聲的哭了起來。
毫不掩飾,毫不壓製,放聲的哭了起來,就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一般。
“公主...”流素發出一聲虛弱的聲音,手臂動了動,便死死的咬住了下唇。
“素素...”遲宴就站離她兩尺遠的地方,瞪大著眼睛看著她,唇瓣顫抖著,哽咽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她想上前去抱抱流素,卻不敢碰她。
不過是短短的一個下午的光陰,流素便被折磨的不成人樣。
如果不知道眼前的人是流素,她根本就認不出來她。
這掖庭獄折磨人的手段,無比的殘忍,流素的手腳都被鐵釘環刺穿,四條鐵鏈將四根鐵釘上方的鐵環穿過,高高的將她懸於空中,血滴滴答答的從傷口處不停的落下,滴在地上,彙聚成一條血紅色的小溪流。
另有兩根鐵鏈從她鎖骨穿透,鐵鏈的尾端懸掛了重物垂在半空中,她不能動,每動一次便是鑽心的痛,每動一次就像皮肉被撕裂一樣,疼的都快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