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你!阿宴!”
遲宴笑著點頭,手指捏了捏他的俊臉:“這下子酒醒了?我懷疑你的醉酒是裝的。”
遲瑾年淡笑,眼角眉梢蕩漾出一抹喜色:“見到了阿宴,這酒再不醒我可真是要狠狠的抽自己了。”
遲宴笑著,將頭埋入了他的懷中,聽著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莫名的感到一陣陣的安心。
“聽墨畫說你成日酗酒,我在宮中坐臥難安,今晚趁皇上不在,我命他偷偷帶我出來見你。”
看到遲宴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了定然是他的影衛所為,除了花影和墨畫二人,再無第三人能隻身將遲宴帶出皇宮。
“阿宴,既然出來了,你就不要回去了。我明日便安排淩非和雲娘將你帶走,遠離京城,等我奪下了江山,再帶你回宮。”遲瑾年低聲說道。
遲宴一驚,掙紮著仰頭望著他:“怎麼?你決定起兵了?”
遲瑾年抿唇,冰雪的容顏上透出幾分決絕:“在得知他要將你納為妃子之時,我就決定了,不能再等了,也不可再等了.”
阿宴太過震驚,竟然許久說不出話來。
再開口時,話音中摻雜了一絲哽咽:“瑾年,我對你如此重要嗎?你心中明白,此時並非舉兵的好時機。”
一旦舉兵,他便不再是大漠的人人敬仰的戰神景王了。
他就變成了那叛臣賊子,若無逼宮的正當理由,會受盡天下之人唾棄,為所有人不齒。
一夜之間,他辛苦建立累積起來的威望、民心便消失殆盡了。
自古以來,成王敗寇。
這一戰,他要麵臨的壓力巨大,必定是一場亙古未有的苦戰。
一旦失敗,他的名字將載入史冊,遺臭萬年。
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竟然隻是為了一個小小的她。
遲宴搖了搖頭,斷然拒絕了:“不,我不準許。失敗的後果,我不說你自然明白。即使是你坐上了那寶座,一個岌岌可危的王朝可是你所需要的?你要給還我一個鐵桶江山,還給我一個繁華鼎盛的大祁。”
“可...你...我會失去你...”遲瑾年痛心的說道。
阿宴抬手,輕輕撫摸著他的眉心,拂去他的憂愁,指尖滑過他的臉頰、脖頸,最終停在了他的心窩。
“我已經在你這裏了不是嗎?我永遠屬於你!隻要你不在乎...不在乎我會...”
遲宴哽咽住,隻要你以後不在乎我的身子被別人侵占過,那我永遠都是你的人。
遲瑾年緊緊的握著她的手指,放在唇邊細細密密的吻著,心底蕩滌不盡的綿綿悲痛。
她明白她的意思,他怎麼會嫌棄她?
隻是,這太委屈她了。
一個被皇帝滅了國的女子,父母全家皆被皇帝誅殺殆盡,她心底背負了仇恨與無盡的傷痛,卻還要將自己清白之身獻給那強盜,想到此處他的心就宛如撕裂般的痛楚。
“阿宴,我隻問你一句,你決意要這麼做嗎?”
“我必須這麼做。別無選擇!”
遲瑾年鬆開了她的手,目光淒然的望著她:“阿宴,你可以躲在我的身後,我能為你撐起一片天。”
遲宴踮起腳尖吻了吻的眉心,淡笑如煙:“我知道。可是這過程曲折代價太大,不是上上之策。而且,我留在宮中會對你幫助很大。更方便我的複仇。瑾年,這不僅是為了你,更是為了死去的娘親和父親,為了華家和付家深埋地下的無數冤魂。”
遲瑾年無奈的點頭:“好。答應我盡量的保全自己。我也會想辦法保你安全無虞的。”
“嗯。”
“那你還有什麼為難之事?或者,需要我為你做的事情?”
遲宴幽幽的歎了一口氣:“流素死時,我無法脫身幫她收屍。我要麻煩你派人去亂葬崗尋了她的身子來,葬在我父親屍骨的附近,等將來你登基做了天子,那時還請你將我母親的屍骨從皇陵中移出來,與父親合葬一處,讓他們夫妻團圓。讓流素也能與她二人再陰間相會。”
遲瑾年都一一應下。
兩個人說了一會兒子話,遲瑾年抬頭看了一眼頭上的明月,已有些偏斜了,他低下頭戀戀不舍的看著遲宴:“你該回宮了,否則天亮了你就不好回去了。”
遲宴朝他微微一笑,傲嬌的抬手勾著他的脖子,嬌豔的容顏湊近他的臉頰,調笑道:“瑾年,你果真是柳下惠嗎?美人坐懷不亂?”
“你...”遲瑾年明白她的意思,但依舊搖了搖頭拒絕了她,“你以後在宮中行走,此舉會給你帶來無盡的麻煩。”
“我不怕。”遲宴嘟起粉嫩的唇瓣,嬌聲道:“瑾年,我既然來了就不打算輕易的回去。我希望是你第一拿走我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