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參見毓貴妃娘娘。”
斐陽的聲音將遲墨玉從沈思恍惚中喚醒,意識到她已經成了父皇的妃子,不由的悲從心起。
“四皇子...”國師言語提醒著他,“快見過毓貴妃奶娘娘啊。”
“不必了!”遲宴淡淡說道,“我們之前原本就是兄妹,誰能想到陰差陽錯,我竟然成了皇上的妃子。真是命運弄人!”
遲墨玉幽幽歎息,眼前宛若神仙妃子的人物,終究還是不屬於自己。
看著她的大好年華竟然浪費在一個垂死的老頭子身上,遲墨玉覺得萬般心痛,卻無能為力。
如果她喜歡他還好,可惜她對他並無太多的好感了。
從出了玉虛宮,她便對他顏色冷淡,再無那種對他溢於言表的欣賞。
“娘娘在宮中的日子可好?” 遲墨玉問道。
遲宴聞言,唇角翹起,銳利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好。怎麼會不好呢?如今在這後宮之中怕是沒有人比我更得寵了。這些都是拜你母後與你的雲湖姐姐所賜,我應該好好的感謝她們呢。”
遲墨玉聽出她話中的諷刺與怨恨,他也不便多說什麼。
這宮中的是是非非誰能說清楚,母後也是為他,他自己不也是想要了她的命嗎?
但是,她似乎也不是坐以待斃之人。
聽聞母後說,皇上曾就太子一事征求過她的看法,她竟然毫不猶豫的就推薦了六弟,這豈不是表情了她的立場。
“既然如此,那娘娘多保重,我就先告退了!”遲墨玉朝她行禮,準備就此離開。
“四殿下慢走!”遲宴無聲的笑了。
隨後,斐陽也準備離開,卻被遲宴喚住了:“國師大人請留步!”
斐陽的腳步一頓,停了下來:“不知娘娘找我何事?”
遲宴盯著他,見他眉頭微蹙,略發緊張的樣子,遲宴緩緩的笑開:“敢問國師入這儀鳳宮何事啊?”
斐陽抬眸看了她一眼,覺得她臉上的笑容有些詭異,當下斂了心神,專心的應對她的問題:“皇後娘娘說身體有些不適,特意傳微臣入宮為她瞧病。”
“哦,原來如此啊!”遲宴目光玩味的看著他,“這宮中的太醫成群,皇後娘娘為何不傳喚太醫,卻單單傳了你過來呢?”
斐陽心中暗叫不妙,這小丫頭是公主時不受寵,又因為她的公主身份,並不能對他發難。
但,如今不同了,她一躍成為了皇上的寵妃,在皇上的耳邊吹上幾句枕邊風,皇上便事事都由了她。
她原本就知道他與蕭皇後之間的事情,如果再刻意加油加醋,那後果也是不堪設想。
真是沒想到,蕭皇後和雲湖公主認為的致命打擊,卻並沒有將她弄死,反而給了她一個新的身份,她的這個新身份著實讓他有幾分忌憚。
斐陽收回自己的思緒,恭恭敬敬的答道:“想必是娘娘更相信微臣一些。就仿佛皇上也更相信微臣是一個道理。”
“是麼?”遲宴不急不緩,不動聲色的要將國師引入套中,“既然帝後二人都認為國師的醫術高明,那恰好我近日裏來也覺得不舒服,不如請國師去我的關雎宮中為我診病如何?”
“這似乎有些不妥吧?”斐陽深知一入關雎宮就等於步入了圈套之中。
遲宴這麼恨他,逮到了機會非要弄死他不可。
遲宴斂起笑意,沉下臉來:“去皇後的儀鳳宮就妥當,去本宮的關雎中就不妥嗎?你這是何意?”
“不,微臣不是那個意思。微臣的意思是這馬上還要去看皇上,怕是耽擱了時間,皇上怪罪下來,微臣吃罪不起!”不知不覺間,斐陽的額上已經開始沁出冷汗。
這小丫頭年紀不大,著實難纏。
“那得罪了本宮你就吃罪的起?”遲宴冷笑,“這樣吧,本宮讓一步,你先去養心殿,本宮著雲娘陪著你去。等你瞧完皇上的病了,再為本宮瞧病如何?”
“這....”斐陽著實為難。
這要是進了關雎宮,她在給他按上一個對宮妃欲行不軌的名頭,恐怕他的腦袋就要搬家。
說什麼他都不能去!
“怎麼?本宮的關雎宮有什麼令你害怕的?”遲宴一步步的靠近他,斐陽一步步的後退,最終抵不過她眸光中的壓力,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娘娘開恩!微臣確實是有事!”
遲宴冷眼盯著他,彎腰湊近他的臉頰,一字一句的說道:“斐陽,你逃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你今日不去關雎宮,你明日也要來。”
斐陽閉上了眼睛,沒曾想幾日不見,這小丫頭竟然有了幾分手段。
今日是他大意了,遇上了她也算他倒黴。
她若不依不饒,他還真的走不了。
夏日的午後,烈日當頭,他跪在青磚之上,急的滿頭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