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反擊(1 / 2)

沈瑜見狀,忙起身迎上前,扶住了遲宴,含淚勸他:“娘娘,保重玉體!”

遲宴卻像是沒有聽見,緊緊的揪著他的衣領,歇斯底裏的吼道:“這消息是誰帶回來的?是誰?為什麼皇上不知道?為什麼廣陵當地官員沒有上折子!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一定搞錯了!”

“娘娘,你別太激動了,小心胳膊上的傷!”淩非聽聞殿內亂糟糟就闖進來,看到遲宴雪白手臂上那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痕,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淌著血。

鮮紅的血漬,滴落她的白色衣裙,泛起一朵朵刺目妖豔的紅花。

“走開!你們都別煩我!我要聽沈將軍說!你給我說,到底是怎麼回事?”遲宴聲色俱厲,瞪著一雙鳳眸,仿佛要索命的厲鬼。

沈瑜從未見過她如此失態,深知她所受的打擊,廣陵王遲容軒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他的死去給她帶來的傷痛無法估量。

“說啊!”

“廣陵王在江陰與泗水交界處遇難,此處隸屬江陰境管轄,江陰太守尹太一故意瞞情不報,甚至還橫加阻攔,所以宮中根本就不知道有此事。”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一直伺候廣陵王的太監六福從死人堆中爬回來的,一路跋山涉水躲躲藏藏回到了京城,他不敢入宮所以找到了沈府將此事告訴了家父。家父昨夜一病不起,六福因傷勢過再重在加上疲勞過度,於昨夜死去。”沈瑜悲痛的說道。

“那六福可知道是誰授意的此事?”

沈瑜點頭,咬牙一字一句的說道:“當今太子!尹太一是他的黨羽!這些都是六福趴在死人堆裏聽到的。”

遲宴驚愕,雙眸圓睜,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一股巨大的悲憤朝她席卷而來,心頭像是被人狠狠的剜了一刀,眼前忽然一陣眩暈,雙膝一軟整個人都失去了知覺。

“娘娘!娘娘!”

“來人啊!快傳太醫!”

遲宴覺得自己的身體在下墜,墜入無邊的黑暗中,耳邊回響著無數的聲音和紛雜的腳步聲,像是在呼喚著她的名字。

她想要回頭看一眼,卻覺得脖子上如墜了千金,轉也轉不動,好累,她真的好累!

就這樣睡下去也好,但願她能夠長睡不複醒,遠離這亂世紛雜。

身體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卻絲毫不覺得有一絲一毫的疼痛,她就蜷縮在這黑暗之中,許久許久都不曾動彈。

“娘娘,娘娘...娘娘...”

雲娘的聲音盤旋在黑暗的天空,焦急而擔憂,一遍遍的呼喚著她,似乎她不回應,她就一直不肯 停歇。

“雲娘...”遲宴緩緩的站了起來,朝著那漆黑似墨的天空喊了一聲,霎時間,金光四射,穿透了這無邊的黑寂,眼前的景象漸漸的由模糊變得清醒了過來。

“娘娘,你終於醒了!”雲娘喜極而泣,眼淚禁不住滲出眼角,順著臉頰滑落了下來。

“別哭!”遲宴抬手幫她擦了擦眼淚,微微的歎了一口氣,胸口像是被掏空似的疼痛不止,“我睡了多久?”

“您睡了整整一天,可是嚇壞我了。那會兒叫了太醫來瞧病,她說您是傷心憂慮過度而至,給開了方子,我已經煎好了藥...您趁熱喝下去吧。”雲娘說著,輕輕的托起遲宴的後背,幫她依靠在床頭,端起那一碗黑乎乎的藥汁,盛了一勺吹了吹送至了她的唇邊。

遲宴搖了搖頭,將那勺子推開,伸手直接接過藥碗,一仰頭將那藥湯一飲而盡,苦澀的滋味在便唇齒間蔓延開來。

雲娘忙端了溫水來,讓她漱口,之後便遞上了兩顆蜜餞來緩解口中的苦澀。

遲宴將蜜餞含入口中,輕聲的問道:“沈將軍走了嗎?我昏迷的這半日可曾發生過什麼事情?”

“沈將軍已經走了。他原本是打算上朝時將此事奏明皇上,此刻皇上的身體也很虛脫,他怕皇上向您這般經不起打擊,所以也沒有再去養心殿麵聖,聽太醫說了您無大礙之後,便離開了,臨走時他說如果您需要什麼幫助,盡管派人送信給他,他萬死不辭。還說沈家是王爺一手提拔起來的,沈家上下誓死效忠王爺。”

遲宴虛弱的點了點頭,示意雲娘:“你下去吧,我想靜一靜。”

遲宴呆呆的坐在殿內,看著日光逐漸偏西,最終隱沒在了地平線中。

夜晚降臨,一陣難言的痛楚與孤寂將她團團包圍。

思及昨晚的那個夢,遲宴就一陣陣的難過,原來軒哥哥真的遭了毒手,昨晚真的是來跟她告別的。

分別三個月,他平安信一直不到,她隻是認為山高路遠,他步程緩慢,所以遲遲未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