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鳳宮,甘泉殿。
寬大的玉床之上,蕭皇後輾轉反側無法成眠,每每閉上眼睛,眼前就出現無數朝她索命的冤魂。
這些年來,她明裏暗裏害了不少人,有宮中品階低的妃嬪,還有宮女太監,以前年輕陽氣盛並不怕她們,而今年紀似乎大了些,又加上病體纏綿,所以鬼祟入侵導致她無法成眠。
蕭皇後如是想著,不禁深思又有些恍惚,想要沉沉睡去。
“娘娘,國師來了。”瓔珞的輕柔的聲音在殿內想起,蕭皇後強撐著睜開了眼睛,果然國師就站在了帷帳外。
她倏然的翻身坐起,將帷帳掀開,斐陽如雕刻般深邃的眉目便出現了她的麵前。
“斐陽,你可算是來了!”蕭皇後一喜,朝他招手,示意他坐過來。
“雅卿,聽聞你病了,怎麼病的這麼嚴重?”不過幾日的功夫,她就像是一朵嬌花脫了水分,失了顏色看起來無比的憔悴。
蕭皇後搖了搖頭,苦惱萬般:“不知道!禦醫說瞧不出什麼眉目來。藥湯子也喝了幾天,卻不見效。斐陽,你說是不是我殺人太多了,所以如今鬼魂都來索我的命了?”
“傻瓜!怎麼會相信鬼魅一說。那都是編來騙人的”斐陽心痛的將她攬入懷中,吻了吻她的額頭,“你不要胡思亂想,安心的養病。順帶悄悄的查一查,是不是宮中有誰來暗害你。莫不是吃了什麼人下在飯菜裏的不幹淨的東西?”
蕭皇後想不透徹,除了太子殿下前幾日來過一次,過來瞧了瞧她,喝了喝茶就走了,別人也沒有人來過。
她的親兒子怎麼會害她?更何況太子經常時不時的來她宮中探望她的,任她懷疑誰,也不能懷疑太子。
再說,她的兒子害她做什麼?完全沒有理由!
不過,防人之心也不可無。
“我明日便著人去查探,若是讓本宮揪出來是誰在背後害本宮,本宮非扒了她的皮!”蕭皇後惡狠狠的說道,陰惻惻的聲音透過床帷傳入殿外瓔珞的耳朵,她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國師點頭讚成,他輕輕的推開,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一瓶藥丸,遞給了蕭皇後。
“如今也不知道你病症在何處,這瓶“百消丹”你拿著服用,看看有沒有效果。”
蕭皇後接過那丹藥,隨手倒出來了兩粒吞入腹中,又仔細端詳著那精致的葫蘆瓶問道:“這‘百消丹’的作用為何?”
斐陽一笑:“你都不知道這‘百消丹’是用來做什麼的,還敢吃下去?你可是真相信我!”
蕭皇後窩在他的懷中,嬌柔輕笑:“你我都這麼多年的夫妻了,如果連你都信不過,我還能信誰?”
斐陽呼吸一滯,話語中透出幾分淡淡的失落:“露水夫妻罷了!充其量也不過就是一對野鴛鴦!”
蕭皇後知道他心頭的傷,輕歎了一口氣,手指憐愛的摸索著他的臉頰,說道:“我們的苦日子快結束了。皇上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離死也不遠了。等韻兒登基後,我就搬出這禁宮,在京城之中置辦一處宅子,我與你便隱居下來,日日相對,夜夜相依!”
斐陽輕哼了一聲,卻還是點了點頭。
服用了丹藥有一會兒,蕭皇後便覺得似乎有些神清目明的感覺,她驚詫此藥的神奇:“這藥物也太神奇了,我居然服用下去就覺得好了不少!”
斐陽聞言,皺緊了眉頭:“這藥是解毒的。其中用上百種解毒的草藥練成的,你若是覺得舒服了不少,定然是有人給你下了毒。雅卿,你這宮中現如今也並非鐵板一塊了。看來,你要好好的肅清肅清這儀鳳宮了。”
蕭皇後納悶不已:“我這宮中不可能會有疏漏啊,我一直都很小心。問題出在哪兒?每日吃飯都銀針試毒,而且還有專門的太監嚐菜。再說了,她們就算是敢害我,也不會下慢毒啊!”
“也許他們是希望像毒殺皇上一樣的毒殺你?”斐陽分析道。
蕭皇後點點頭,覺得他說的話有道理:“看來從明日起,我真的要留心一下身邊人了。要讓我抓住了誰敢暗害我,非把他抽筋剝皮,挫骨揚灰!”
瓔珞在一旁聽的心驚膽戰,冷汗自背後涔涔的落下。
要是栽倒了蕭皇後手中,定然會死無葬身之地的,她正在害怕就聽見又是一陣竊竊私語傳來。
“斐陽,自從遲宴那小賤人入了宮,皇上都好幾個月沒有碰我的身子了。如今,你好不容易來一次,難道不要好好伺候伺候我嗎?”
“這不是怕你這儀鳳宮不安全麼?”
“哼!你是不是這些日子在宮外有了別的女人?每每都推脫我這宮中不安全。這都是子時了,還有誰還來我的宮中發難?遲宴那小蹄子這幾日身子都被掏空了,正在補養,她如果不盯著我,還有誰敢來找儀鳳宮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