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宴自然知道遲容軒的意思,忙擺手:“不關瑾年的事情,事實上,因為我身上這毒,他已經費盡心力了。”接著遲宴將事情的前因後果簡單說了一遍,等說到為了逃離皇宮,放火少了關雎宮的時候,遲容軒和沈玥兩人都無聲的落淚。
雲娘整理好廚房,泡好一壺茶回來,瞧著撕開麵紗的遲容軒和沈玥,腳步一頓,忙出聲:“你們,是人是鬼?”
遲宴笑著道:“雲娘,是我的軒哥哥和嫂子,他們沒死,他們還活著。”
目光看向遲容軒,遲宴的眼中神色複雜:“他們不僅沒有死,還救了我們。”
雲娘詫異的瞪大了雙眸,等到瞧見地上的麵紗時,這才確認了身份,但依舊不可置信的走到遲宴身後:“娘娘,這怎麼可能?”
傳聞中,當年的廢太子遲容軒在廣陵遇刺,連同王妃一起,已經死了。誰能告訴她?死了四五年的人如今怎麼會活生生就出現在她眼前? 簡直難以置信。
“對呀,軒哥哥,嫂子,你們當年究竟是怎麼回事?”
提起這事情,沈玥目光黯然:“其實離開京都的時候,我們就預感有人要對我們不利,一路上我們擊退了好幾撥人,然而他們卻緊追不舍,終於在路過這一帶時,大約是眼見著我們到了地界,他們越發凶殘起來,正好那時,我身子不適。”隨後她就哽咽了起來。
遲容軒伸出一隻手,緊緊握著,替她說下去:“我們被逼到了山崖頂,護衛全部被斬殺,那會兒我們回頭看了一下懸崖,很是默契一跳,想著就算死,也不能讓他們侮辱。沒想到,這懸崖底下居然是溪水,而且還極深。”
遲容軒的臉上帶著苦笑:“阿宴你也猜到了吧?我們被人救了起來。那會兒你嫂子她因為腹中孩兒的原因,危在旦夕,最後不得已之下我隻能選擇保下大人,盡管如此,她也是調養了大半年才恢複。”
當年的種種艱險,如今從遲容軒口中說出,總有些恍然入夢的感覺。
遲宴吸了吸鼻子:“怪不得那日我做夢, 軒哥哥跟我說很冷,原來跟我一般,是落水了。”
往事看的出來遲容軒並不想追究,而當初的凶手六皇子早已死去,遲宴已經報了仇。
“軒哥哥,看的出來你和嫂子的感情很好。”遲宴一臉揶揄,換上一張笑臉,本就是認親,哭過笑過之後一切恢複平淡,遲宴現在的確羨慕遲容軒和沈玥這般單純的生活。
“嗯,當初你軒哥哥沒有娶錯人。”遲容軒並不否認,十分愉悅的承認了。
雲娘看向幾人的目光有些複雜。
當年他們之間的感情她看在眼中,即便是離開京都去往廣陵州時,那時的太子遲容軒對娘娘的目光依舊滿懷感情,而如今,麵對曾經喜歡的人,他隻剩下了灑脫,的確是徹底放下了。
“對了阿宴,你身上的毒雖然整個大曜的名醫都無法,我們還是想試試。”沈玥堅持。
在遲宴說明了當初遲瑾年如何幾乎傾盡大曜的國力,依舊不能解開她的毒後,她依舊堅信。
遲宴瞧著遲容軒和沈玥對視一眼,兩人皆是一笑,索性放開,挑眉:“好吧,那就隨你們的意,不過前提是你們不能冒險,知道嗎?”
說開了之後,幾人暢談到深夜,直到遲宴的身子實在支撐不住了,昏昏欲睡之際,夫婦倆才離去。
遲宴這一覺,睡得極為安慰,一覺醒來,已經天亮。
雲娘瞧著她,立即稟報:“太子和太子妃現在正在外頭招待兩位神醫呢,說是讓娘娘您起來後出去一下,好叫神醫仔細看看。”
“好。”遲宴話頷首,雖然不抱希望,但是能夠讓軒哥哥和嫂子安心,她願意嚐試。
兩位神醫診斷的方法各有不同,一個是讓雲娘取來一隻碗,取了遲宴的指尖血觀察,另一位則是持著一根長針刺入遲宴的腹中,攪動了幾分,片刻後兩人似乎都有了答案,均是無奈的搖頭。
“神醫,怎麼樣了,我們這妹子的毒可有方法解?”
“哎。”兩位神醫均是搖了搖頭,兩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道,“不是我等不願意解這毒,實在是這毒霸道至極,我等並不知是用何種毒藥配製而成,如何能解?”
另一人繼續:“加之此前這女子身上的毒已經被壓製,隻是如今這毒越發壓製不住,若是要解,便需解了那壓製的毒,這兩毒爆發,便是十個我們也是束手無策啊。”
遲容軒和沈玥臉上均是失望至極。
倒是遲宴還是言笑晏晏,笑著對兩位神醫 點點頭:“麻煩兩位神醫專門跑一趟。”她轉頭看向雲娘,後者取出銀票來,遞給兩位,“雖然談錢俗,但是小女子如今身無長物,唯有這黃白之物了,還請兩位莫要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