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話,有經驗的小宮女當下捧了一盆水進來,朝著小太監的臉上倒。
“噗。”疼的昏厥過去的小太監悠悠轉醒,立刻又感受到了無邊的疼痛,整張臉都有些扭曲起來,實在是猙獰可怖。
張芷蘭不忍直視,不過皇上將這件事交給她處理,她自然不能退縮。
“這小太監叫什麼名兒?”張芷蘭瞧著眾位嬪妃或坐或站,之前的熱鬧現在已經安靜下來,這才開口。
畢竟之前通風報信的小太監可不知道那麼多內情,張芷蘭的確不認識眼前這小太監,不過想要處置劉美人,總要知道她究竟做了什麼吧?
站在角落的太醫劉晨撇撇嘴,這皇後娘娘腦子沒毛病吧?就這麼被斬斷子孫根的男人現在能開口說話?簡直可笑。
果然,麵容猙獰的小太監掙紮著,嘴裏哼哼不停,估摸著都沒怎麼聽清張芷蘭的話。
這等於是在落皇後的麵子,當下張芷蘭冷哼了一聲,眼眸一眯,剛想說讓打上十來棍子的,邊上經緯有些看不過去,提醒:“皇後娘娘剛來怕是不知,這小太監名張遠,老奴已經去查問過了,的確是有此人,不過當初為何此人能夠混進宮來,老奴倒是沒查出來。”
張芷蘭麵上越發難看,後宮中的太監宮女都是她來掌管的,經緯這個老太監這話豈不是在暗暗指責是自己的問題?
不過既然經緯不指明,張芷蘭隻能將其放在一邊,深吸了口氣道:“劉美人,你可認識這小太監?”
劉美人朝著鳳棲梧一陣可憐兮兮的作態,非但沒能引來對方的同情憐憫,反而讓鳳棲梧眉頭越發緊皺,甚至都不想瞧自己一眼。
出聲教坊的她是被媽媽們調教過的,小小年紀自然是閱曆豐富,最是會看人眼色,心已經涼了一半了。從這段日子皇上經常來棲鳳宮小坐來看,隻怕皇上的一顆心已經留在這遲賤人身上了,找自己侍寢不過就是滿足一下需要而已。
一直寵愛她的皇上指望不上,劉美人隻能寄希望於皇後娘娘了。至少往日裏,這位皇後娘娘雖然與自己麵和心不和,直到現在她才後悔為何當初自己要那般囂張跋扈,甚至暗暗嘲諷過皇後好幾次。可眼下皇後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隻能緊緊抓住。
狠狠的搖頭,劉美人委屈巴巴的哭訴著:“還請皇後娘娘查清真相,還臣妾清白,這小太監臣妾的確未曾見過,若是真見過,便叫臣妾天打五雷轟。”
這般誓言出來,的確是叫在場的嬪妃信任的幾分。
“妹妹若是真有委屈,本宮自然是不會冤枉妹妹的,隻是棲鳳宮這事情既然發生了,而且從這小太監身上的確搜出信件,僅僅憑借你一番說辭,本宮可不能貿然判斷事情原委。你且說說,這信件可是妹妹書寫?”
劉美人當下愣在哪裏,呆呆的看著對著自己微笑的皇後。
她張了張嘴,自覺百口莫辯。
那封信從鳳棲梧身邊的桌案上傳到皇後手中,張芷蘭仔細瞧了瞧,又遞給身邊的嬪妃,示意自己坦坦蕩蕩,又笑看著劉美人,一臉無奈:“雖然本宮與妹妹接觸的時間不長,妹妹的字跡倒是認得的,這的確是妹妹的字跡,是吧?”
“皇後娘娘,這定然是劉妹妹的字跡無疑的,整個後宮中也隻有劉妹妹的字這般劍走偏鋒,非但瞧不出任何風骨,反而盡顯柔情,不是嗎?”
劉美人實在辯駁不了。那封信的確是她寫的,她一個舞姬,在教坊中被媽媽教學的那些浸淫著,如何能寫出有風骨的字來?況且她又不是那等青樓花魁什麼的,為何練字?是以才入宮中這軟趴趴的字就被皇後點出來了,那會兒的她惱羞成怒,然而麵對笑意盈盈的皇後,實在說不出什麼嘲諷的話來。
“是,是臣妾寫的信。”
這點劉美人自知是躲不過去的,隻得無奈認下,不過很快她就抬起頭:“皇後娘娘,雖然臣妾一直看遲姑娘不順眼,想著誣陷一下遲姑娘,但畢竟沒有害人性命之心,況且這個小太監臣妾的確是不知的呀,還請皇後娘娘明察秋毫。”
張芷蘭這回倒是轉移開目光,瞧著已經沒了一絲一毫生存之心的王太醫:“不知妹妹與這王太醫有何關係,為何憑借妹妹的書信,便能叫王太醫為妹妹辦事?”
遲宴聽到這裏,盡管看不習慣這張芷蘭,也不得不拍案。張芷蘭不愧是皇後,這想法與自己是一樣的。
看來今日這位劉美人還真難逃死亡的魔爪了。
遲宴向來不是仁慈之輩,既然這位劉美人三番兩頭找自己挑釁,她自然沒那個閑心想要為她說話。
隻是此番畢竟是鳳棲梧將事情交由皇後張芷蘭這個六宮之主來處理,是以她也不能如鳳玉兮一般,想著找皇後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