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宴擺正了自己的身姿,略微挑眉,她並不意外的秦盼兒能夠琢磨出她的用意。
“的確是這個道理沒錯,隻是這詭譎的後宮中,你秦貴妃不信任任何人,除了自己,不也一樣嗎?”
秦盼兒想了想,聳肩:“果真跟你談話還真是愉悅呢。”
鳳玉兮這時候從外頭探頭進來:“遲姐姐,快過來看看呀,外頭很漂亮的。”
難得聽見鳳玉兮這般暢快的聲音,遲宴朝秦盼兒微微示意,不顧她略帶質疑的目光,起身走向外頭。
秦盼兒不知道,遲宴起身的那一刻,心裏頭跟堵了一塊石頭般難受。
此路不通。
沒有比這個更讓她覺得失望的。
其實從秦盼兒如今的地位來看,遲宴早應該判斷出來的。這後宮之中,秦盼兒隻偏安於這流螢閣中,從未出席任何宴會,從不在人前露臉,若不是鳳玉兮將自己拉來,恐怕還未必能夠見到她的麵。
遲宴不否認秦家這樣的家族不可能讓家裏的千金在宮內孤獨的,所以這後宮之中必然有秦家的勢力。奈何她來這裏的時日真的不多,無法判斷出他們在哪裏,是誰。
然而憑借剛才的接觸來看,秦盼兒並未表現出絕對的強勢,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秦家怕是沒有這個能力。
站在走廊邊,憑欄遠望,遲宴一刹那間將心思收了回來。
秦盼兒本身就是一個極端的人,尋求她的幫忙原本就是一個冒險的舉動,如今的她若是要出宮,必然要帶上兩人,她能夠一下子帶三人出宮嗎?
怕是不成。
“遲姐姐,感覺你不是很高興。”鳳玉兮敏銳的察覺到了遲宴的變化,又怒了起來,“是不是秦盼兒又欺負你呢?我就知道這人不識好歹,我們好心好意來看她,她反而百般責辱咱,哼,早晚有一日,我拆了她的流螢閣。”
遲宴聽著這意氣話,笑了起來:“好了,你們一個個的,心裏惦記著對方好,嘴上都不說好的,這樣能相處好嗎?人啊,暖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人心都是肉長得,被刺痛一次隻是覺得痛,刺了那麼多次就麻木了。”
鳳玉兮緊緊抿著唇:“遲姐姐,我沒惡語相向。”
遲宴不答話,她也隻是稍微提醒一下鳳玉兮而已,畢竟自打入宮之後,這個小公主是一心一意為自己著想的。
她沒有發現,躲在背後的簾子裏,秦盼兒看向她們背影的目光帶著一絲的羨慕,眼神卻不可抑製的透露著憤怒。
從流螢閣離開之後,遲宴還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孤獨的秦貴妃依舊手中舉著那長筒,四處望著。她注定是這個皇宮中最孤獨的所在,除了鳳玉兮,沒有人願意接近她。然而即便鳳玉兮,她還是用滿身的刺將她推開。
“其實有時候我覺得秦盼兒太可憐了。”鳳玉兮幽幽道,“可是每當我想關心她,想幫助她的時候,她就說些傷人的話,的確如遲姐姐你所言,實在是太寒心了。”
“走吧。”遲宴轉身,笑看著鳳玉兮,“你覺得流螢閣這個牢籠和棲鳳宮比,哪裏好?”
鳳玉兮毫不猶豫:“自然是棲鳳宮了。”
“那還害怕做噩夢嗎?”
鳳玉兮麵露為難,不過很快搖了搖頭:“不過就是嚇一嚇而已,有什麼好害怕的。”
“我倒是沒發現你原來這般底氣十足。”遲宴打趣,兩人各自帶著一個貼身宮女往前走,快到棲鳳宮的時候,遠遠瞧見門口擠了一群人,鳳玉兮驚呼了一聲,遲宴卻是微微眯眼。
還真巧,昨日還說著呢,張芷蘭剛處理了劉美人這個喜歡蹦躂一點沒腦子的女人,如今怕是有空來找自己麻煩了,今日就出現這情形。
不過水來土掩,遲宴並不慌,和鳳玉兮對視一眼兩人緩步上前,這才瞧清楚,原來堵在棲鳳宮門前的是一個妃嬪,有些麵熟,應該是昨日見過。隻是昨日那陣仗,這宮裏頭蠢蠢欲動的妃嬪大多都出動了,遲宴還真沒那個眼力一個個都記住。
“是齊嬪。”鳳玉兮在遲宴耳邊提醒,“不過她一直都不爭不搶的,突然來這裏鬧什麼?遲姐姐你沒惹她吧?”
遲宴輕笑:“這麼多日子下來,你都不是跟我一起?我若是能惹出這麼大的禍事來,你非得捅破天了不可。”
“都什麼時候了,遲姐姐你還有心思開玩笑?”鳳玉兮不得不佩服遲宴,比起心態來,她在這後宮中還真是第一人。
兩人聊天的功夫,門口的一群人發現了她們,鳳玉兮口中的齊嬪頓時調轉槍頭,衝了上來。
遲宴忙往後麵一退,順道拉了鳳玉兮一把。
齊嬪身子一個不穩,掙紮了一下,最終還是“噗通”倒在地上,來了個狗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