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嬤嬤抹著眼睛:“一大早秦府那邊傳來消息,老奴還不信,特意托人出宮去打探了一番,娘娘,您節哀。”說著那通紅的眼睛又盈滿了淚水。
秦盼兒轉過身,掩飾住臉上的悲傷,看向遠方。
這四四方方的宮殿,已經成為她的天。從秦家放棄抵抗,將她雙手奉送給皇上開始,她本已經對秦家死了心,可是她的大哥,處處為她著想,即便是入宮後也替她打點好一切的大哥,是她心中最後的溫暖。
猛地,她嗤笑一聲:“我節哀?哼,大哥一直被劉玉清那個女人迷惑,耽誤了這麼多年不說,他是被自己害死的。我早就說了,那劉玉清根本不是個好女人,當初叫他解除婚約的他不聽,這下好了,大哥相信她始終會想明白,她想明白了嗎?我節哀,為什麼要節哀,他死了活該。”
秦嬤嬤服侍秦盼兒這麼多年,知道她是個口是心非的性子,嘴上這麼說,心底不知道怎麼傷心呢,當下也不出聲,隻顧著的抹著眼淚。
流螢閣三層仿佛成為了禁地,宮女們的被秦盼兒嚇得都不敢上去,秦嬤嬤落了好一陣子的淚,這才緩過來:“娘娘,待會兒老奴派人去回稟一下皇後娘娘,畢竟您是秦大少爺的親妹妹,於情於理是該回去看看的,去,見最後一麵。”
秦盼兒輕聲嗯了一下,眼角的淚水終於是掛不住落了下來,打的手背一陣灼熱。
可是,她也感覺自己的心已經漸漸冰涼。
鳳玉兮才出宮不到一日就有屁顛屁顛的進宮尋遲宴,她一邊咬著桃花糕一邊抱怨:“遲姐姐,在你這邊吃了大曜國的美食,回去吃什麼都不得勁,還有啊,沒想到之前那風波連我府上都被殃及了,皇兄現在正派人在修繕呢,瞧著那些人敲敲打打的,我看著煩心。”
她一口將剩下的桃花糕塞入嘴裏,又喝了一口茶,將其咽下去,這才挑眉:“遲姐姐,你不會煩我吧?”
遲宴心頭無奈,其實鳳玉兮的性子不錯,至少給她感覺還挺好,可是這粘人的性子真吃不消。
她點頭。
鳳玉兮委屈的五官糾結成一團:“遲姐姐……”居然泫然欲泣起來。
“你這一整日的黏糊,還是留給你日後的郎君吧,我可承受不住,先說好,住在棲鳳宮成,但是別打擾我看書。”
瞧著那委屈的小模樣,遲宴到底是沒狠心下來,鳳玉兮立馬一蹦老高:“我就知道遲姐姐對我最好了,我先去找青娘。”
“姑娘,奴婢瞧著小公主許是瞧上咱們這兒的琴師了,他也真是好命,估計很快就能成為駙馬了。”錦瑟一陣感歎,讓遲宴心裏頭一震。
“什麼意思?你是說玉兮和琴師有苟且?”瑾年可沒這個膽子吧?然而遲宴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當初玉兮本來屬意的就是瑾年,後來是因為瑾年一直受傷不見蹤影,這才選的另一人,難道其中還有什麼貓膩不成?
錦瑟可不知內情,含著笑站在邊上,開著玩笑的語氣:“姑娘,您平日裏不是看書就是寫字的,哪裏關心這些啊?可奴婢還有其他小姐妹呢,聽她們說呀,玉兮公主一旦沒事就愛尋琴師,這不是看上是什麼?”
遲宴聽著心中暗叫糟糕,瑾年的性子隨意,琴藝又高,人更孤傲,這樣的性子在這所有人都必須小心謹慎恭恭敬敬對待玉兮的情況下,簡直是致命的吸引力,也許正是這般,即使瑾年對玉兮的態度冷淡,還是吸引了玉兮。
錦瑟沒去注意遲宴有些呆滯的表情,繼續道:“咱們這小公主呀,往日裏從不曾對哪個男子上心,奴婢之前可是聽聞皇後娘娘想著小公主到了年紀,想著給她安排一樁婚事的,就被小公主莽力推脫了,奴婢還想著小公主怕是要求甚高,京裏的那些個高門子弟這才都不喜歡呢,沒想到小公主居然喜歡琴師這般的。”
是啊,誰能想到呢?
遲宴怎麼都沒想到,不知不覺中鳳玉兮居然瞧上瑾年,隻是如今這話還是宮女們自己判斷的,還不能完全肯定。
這一日的好興致就這般被破壞了,一下子意興闌珊起來。
邊上錦瑟瞧著她隻用了些粥就不吃了,擔憂的問:“姑娘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可不是不舒服嗎?
任誰知道自己丈夫被另一個女人盯上,都是不舒服的。
遲宴厭厭的搖搖頭:“許是昨夜沒怎麼睡好吧,對了,錦瑟你去請一個太醫來,順便讓青娘過來,我跟她說會兒話。”
遲宴心裏還惦記著雲娘身上的傷勢呢。錦瑟立馬躬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