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高波肉身的養護,”朱哥說道,“其實挺費事的。第一,它飯量大,即便是在時間流速和外界相同的第一空間,也得一天至少吃三頓飯,如果在第二空間,吃得就更頻繁,所以他常年在第一空間睡覺。當然如果有急事要處理,他更願意去其他空間,以便節省時間。第二個麻煩就是保持體能。長時間睡眠會導致肌肉萎縮和心肺功能降低,所以經常鍛煉是必要的,鍛煉的場所一般在第二空間。”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羅生在學校時經常有事沒事就打盹兒,原來是這個原因,想想還挺不容易呢。
“好啦!休息差不多了吧,咱們繼續。”朱哥道。
……
內省,真的是挺累的一件事兒。
打個比方,你有三千畝地,分別種了十種糧食,內省就相當於讓你一棵棵辯識這些植物,將每棵植株的尺寸、狀態以及與其他植株的區別和聯係充分了解,為以後針對性地施肥、澆水、捉蟲做準備。
但又遠不止這些。
你還得分析每種作物的構成,它們內部成份的排列次序。
另外,對波線來說,有些是穩固的,有些是流動的,有些是不斷流失的,而有些是隨時補充的,內省的又一個任務,就是分析這些變化的規律。
……
十餘個小時下來,雖然中間有休息,但仍把我搞得疲憊不堪。我寧願每天跑一百公裏,也不願做這個。
……
臨結束時,朱哥安慰道:“第一天做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繼續加油!如果你覺得睡眠不夠,咱們可以去第四空間,那兒時間流速更慢,不過能省的時間有限,意思不大。回去利用蓄靈瓶好好休息吧,可惜不能用第四空間的塑魂球,否則恢複起來是分分鍾的事。”
……
我全身虛脫回到第二空間,馬上鑽進蓄靈瓶,波線隨即開始修複。我昏昏睡去,意識一片空白。
……
第二天起(出)床(瓶)後,我又滿血複活,精力充沛。
……
訓練間隙,我繼續請朱哥為我答疑。
隨著思考的深入,我感覺疑惑層出不窮,有時候覺得一個問題剛清楚,新問題馬上又出來,總有應接不暇的感覺。
看來,三觀盡毀再重建,並非易事。
……
“講講珍姐吧。”我今天換了話題。
“小珍啊。”朱哥馬上唏噓起來,“她身世實在太可憐了。活到二十歲,正是豆蔻年華,青春無敵,卻被人推入深井。”
“啊?”我有些驚詫,“是被人害的?”
“說來話長,”朱哥做了個盤二郎腿的姿勢,像教書先生一樣,“話說甲申年,蠻夷滿清趁我朱明內憂外患,奪我江山後,前後296年,共計十二個皇帝,關外兩個,關內十個……”
“朱哥,長話短說吧,時間有限,要不咱去第四空間講去?”我打斷他。
他不滿地看我一眼,“這麼沒耐心?你們學的曆史不是掐頭去尾,就是中間有窟窿,我正要借這個機會給你正本清源呢,居然不珍惜!也罷,隻說小珍……這滿清的倒數第二個皇帝,你知道是誰嗎?”
我拚命思索腦中殘留不多的曆史知識,“是光緒?”
“對,小珍,正是他的妃子。”
我一下跳(飄)起三丈高。
“等等!你的意思,珍姐是光緒的老婆?難道她是……珍妃?”
“孺子可教。”朱哥滿意地點點頭,“正是珍妃。”
“想不到……”我驚喜交加,“珍姐竟是大名鼎鼎的珍妃!她的傳說我早就知道,當年八國聯軍入侵京城,慈禧太後帶光緒倉皇出逃,臨走前讓太監把珍妃推入井中淹死……那口井我去故宮時見過。”
“小珍那時年輕,又豆蔻生南國,在廣東長大,接觸洋人較多,所以思想比較開放。嫁給光緒後,雖然受寵,但她也侍寵做出了些出格的事——當然這些事放到現在也不算什麼,比如穿男人衣服,用相機照相……但太後卻非常反感,認為相機能攝走人的魂魄,所以禁止在宮內照相。小珍這麼做,就犯了她忌諱,因此遭到她的厭惡。再後來,她又膽大到幹涉內政,慈禧惱怒至極,便生害她之心,逃離京城時,找個借口,就把她淹死了。”
“那她是怎麼來到梨棺的?”
“主人知道小珍有慧根,不忍她魂魄就此回府,便去收了來。”朱哥道,“我那時正在塑魂球中修煉,她心情不好,天天和我口角。我吵不過她,就不理她。她無處撒氣,就央主人去了慈禧墓地,把老太婆的頭骨偷了回來,天天拿小刀劃著出氣。”
想到往事,朱哥不由嘴角上翹。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那骷髏是珍姐故意拿了來嚇唬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