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準備回國?”周元皺著眉問。
“嗯,”謝槐深點點頭,“我受夠了。”
“你在中國一個人怎麼辦,你要去讀高二吧,你又沒錢,要不要——”
“我還有奶奶和,”謝槐深頓了頓,“和姐姐。”
“什麼,你不是獨生子女啊?我還以為你是獨生子女你爸媽才慣著你回國讀書的。”範韓為嚷嚷道。
“哪來的慣著,你沒覺得我像隻離了牢籠的鳥嗎?”謝槐深挑眉。
“得了吧,你都沒跟我們說你還有個姐姐,說,是不是很漂亮?”
“周元你夠了啊,怎麼盡惦記槐深的姐姐。”一個外國男生用一口流利的中國話嘲笑著周元。
“我不知道我姐長什麼樣子,”謝槐深低頭盯著自己腳尖看,“我從沒見過她。”
“什麼!”周元大吃一驚,“從沒見過麵?也就是說你們十七年都沒有見過一麵?”
謝槐深點點頭。
在場的五個人都沉默了。
“那你和你奶奶姐姐怎麼相處?”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的吉姆用有些蹩腳的中國話問。
“我哪裏知道,”謝槐深抬頭笑了一下,“我現在還在擔心那個十七年都沒能見麵的姐姐,會不會不接受我。”
畢竟我有她從小渴求的東西。
謝槐深深吸一口氣,說:“那我去檢票了,等有時間我會叫你們來中國玩的。”
“記得電話聯係!”
“用微信打,越洋電話太貴了!”
“一路小心!”
“再見!”
從紐約飛往中國的飛機漸起,謝槐深眼裏的紐約在不斷縮小,最後淪陷在美國的繁華中。
謝槐深閉著眼睛。
正在大洋彼岸玩手機的謝梧桐打了個噴嚏,她不由得嘟囔:“大夏天的難不成我凍著了?”
接著,她從她的寶貝陽台上的沙發上起來,去廚房冰箱裏找綠豆湯喝。
“奶奶,這綠豆湯不怎麼甜呀?”謝梧桐拿著碗回頭對奶奶喊。
“你奶奶不聾,叫那麼大聲幹什麼,不甜你不知道往裏麵放幾勺白糖啊?都讀高三了,連個常識都不知道。”奶奶拿著捧花走過來,把它端端正正放在窗台上。
謝梧桐趴在料理台上,手裏拿著勺子,正以一種做化學實驗的認真態度往綠豆湯裏放白糖。
奶奶放好花一回頭就看見這一場景,被謝梧桐弄得哭笑不得,手往謝梧桐的手臂上一拍,謝梧桐的手一抖,勺子裏的白糖全都倒進了碗裏。
“奶奶!”
“別嚷,先喝喝看。”奶奶笑眯眯的說。
謝梧桐疑惑的嚐了一小口,本來皺著的眉一下子鬆開了,衝奶奶比了個大拇指。
“你啊,就你一個高三的學生,把午休真當成午休,還窩在陽台玩手機,你也不去接你弟弟去。”
“哈哈哈我成績好啊,弟弟有什麼好接的,我還缺個弟——”謝梧桐的話說到一半卡住了。
“什麼!弟弟?他不是在美國嗎?”
“回國了,說今天到,也沒跟我說什麼時候到,上午我打電話問,手機關機,那應該還在飛機上,現在應該到了吧……”
被祖孫念叨著的謝槐深剛到了A市,他沒去管奶奶打來的電話,而是打了個微信裏的語音通話,告訴他們自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