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獨自吃了午飯閑來無事,就在沙發上閉目養神,這一閉目養神,就直接睡了過去。
顧易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個多小時之後的事情了,提著幾個袋子進門,走到客廳那裏就看到了躺在沙發上酣然入睡的季妍妍。
把袋子輕輕的放在地上,顧易慢慢邁動腳步來到季夏對麵的沙發上坐下,長腿交疊,顧易身子微微一傾斜,右手手臂支著腦袋,就這麼看著季妍妍。
尤記得第一次見她的時候,顧易就覺得季妍妍鬼使神差的給自己一種相當熟稔的感覺,所以,大庭廣眾之下自己就失態了,明明知道季夏已經死了,可還是失態了。
劉爽帶自己去她家捉奸的時候,季書傑倉皇之下喊的那句‘季夏’,顧易也至今沒有什麼頭緒,但是直覺告訴顧易,絕對不是季書傑解釋的口誤那麼簡單。
讓顧易最難釋懷的還是昨晚,季妍妍睡著後,自己出來上廁所,回去的路上,恰巧聽到了她在夢中的低語。
也正是這些低語,讓顧易越來越堅定,麵前的季妍妍十有八九就是季夏。
顧易就這麼坐在沙發上,靜靜的看著睡熟的季妍妍,思緒不受控製的回到了從前。
身邊的人一次次的重複著‘人死不能複生’‘她已經死了,’顧易一直不相信季夏死了,可是,那也隻是一種直覺罷了,現實永遠比直覺更殘忍,她冰冷的屍體在顧易的身邊足足放了兩天,毫無生氣,那樣的她是不可能活的過來的。
巧合實在太多了,多到顧易不得不懷疑,自己這一年來努力說服自己去相信的事情是不是真的錯了。
如果她不是季夏,那她究竟是誰,為什麼她的一舉一動都那麼像季夏?
如果她是季夏,她究竟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她又是怎麼死而複生的?
不,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還活著……
一個個的疑問壓在顧易的心頭,顧易卻暫時找不到突破口。隻能選擇靜觀其變了。
以前,季夏睡覺一向很安穩,沒有說夢話的習慣,不知道是不是過去的事情對她衝擊太大,現在,她竟然又開始了低語。
夢裏,她一直在叫著一個人的名字:“顧易……顧易……”
她喊‘顧易’時的語氣方式讓顧易瞬間懵了一下,記憶裏一個雖然遙遠卻無比清晰的聲音時常縈繞耳邊。
與季夏初相識還沒發展到戀愛關係的那段時間,從陌生到認識再到熟悉,她喊自己的名字時就總是這種無奈裏透著驚喜,驚喜裏又透著不甘心的腔調。
“為什麼,為什麼要騙我……”
睡夢裏的季夏漸漸地睡得不那麼安穩,儼然一副被夢魘糾纏住的狀態,顧易遲疑了一下,終於是問出了這些年耿耿於懷的問題:“季夏,你恨我嗎?”
“恨,我恨你……”
意料之中的答案,可是顧易的心還是跟著一沉。
“你還活著,為什麼不回來找我……不管是出於恨還是愛,你都該回來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