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暉很少看到母妃穿著的如此的素淨,眉眼之間更是沒有了往日那肅然的威嚴。白色純淨的衣衫,飄然得像是墜入凡塵的仙子。可是,他卻是升騰起一絲絲的害怕。
“母後!”
坐在亭子的一處,藍水瑤正靜靜的看著那遠處的一朵白蓮。盛開的極其的嬌豔,讓她移不開眼,思緒都騰飛起來。北冥暉這般的一聲叫喚,倒是讓她愣神的轉過頭來。
“暉兒,過來。”
北冥暉長得極像某人,尤其是那雙琥珀色的眼眸。於是每每看到他的眼眶,藍水瑤便是忍不住的酸楚。
七歲,北冥暉懂得的事很多。他小小的心中,早就知道母後很不容易。麵對著來自各方的壓力,這般艱難的維持著這個帝國的穩定,所以他也要自己變得更加的強大。隻有這樣,母後就不會這麼的累了。
“暉兒,想不想見父王?”
北冥暉自打出生後就沒有見過父王,每次他跟母後說母後的神情就會恍惚起來。所以,之後他就不再提父王。這回,母後居然這般氣閑神定的問他。小小的身軀不由的有些顫抖,眼眸膽怯的望著自己美麗的母妃,“真的嗎?”
懷抱著的小小身軀有些微顫,藍水瑤不由的含笑。手指輕輕的撫住北冥暉的臉頰,細細的磨蹭,“當然是真的,母後何時騙過你。”
在外界有很多的傳聞,其中最多的就是說北冥帝後是一代妖孽,而北冥帝王就是被其迷惑害死的。起初,北冥暉還不相信,可是後來他開始慢慢的接受這種說法。他的母後長得的確是傾國傾城,他的母後的確是不肯跟他提父王兩字,他的母後的確是沒有衰老的跡象。
可是,即使他的母後有多大的罪過,她依舊是他的母後,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
現在,他的母後說帶著他見他的父王。那麼,是不是說明之前說得一切都是假的。
無論在其他的國家政務上處理的有多麼的井井有條,孩子依舊是孩子。藍水瑤站起來,執住北冥暉的那隻小手,“先跟母後去看下萱姨。”
“好的。”
琥珀色的眼眸中滿溢著疑惑,相較於父王,萱姨是母後另外一個禁忌。那個地方,母後從不允許人踏進一步的。
今日的母後太過反常,惹得北冥暉不由得握緊了母後的手。
那是藍水瑤最為熟悉的地方,可是上頭懸掛著的玉芙殿明顯已經破舊不堪。北冥暉疑惑的跟著藍水瑤踏進院落,裏頭的嶄新整潔讓他睜大了眼。
“萱子,我帶暉兒來看你了。”
穿著青色衣衫的女子,緩緩的抬起頭來。清秀的臉頰上麵赫然的映襯出一道大大的疤痕,眼神疏遠,緩緩的才焦距在北冥暉的身上,“長得可真像北冥熠炫!”
女子是斜靠在一側的座椅上麵的,那椅子的上頭似乎還坐著一個人。可是此人的目光顯得過於的呆滯,甚至沒有一點的感情。
這個地方很奇怪,這個女人看他的眼神更加的奇怪。北冥暉很快就覺察的自己的不受歡迎,但是母後在這兒,他隻好悠悠的叫一聲,“萱姨。”
“宛白姐,你怎麼帶他來看我?”表現的這麼乖巧,靈萱亦是隻要把狠毒的眼神收回,悠悠的望向藍水瑤,“暉淩哥也不會想見他!”
“萱子,我等不了了,等會兒我要去見他。”
“七年了,你的相思病就還沒有好?!”靈萱不屑的說道,“不要跟我來說這些,而且還對著暉淩哥的麵!”
“萱子,你不一樣守著灰子麼?”
“你不要叫他灰子!”
這般抗拒的神色到現在都沒有一絲一毫的緩解,藍水瑤含笑著看著靈萱,“萱子,很多事情不是我不提就不存在的。如果你偏要這麼執拗,那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你手下留情?宛白姐,你如果手下留情,當初就不會在我臉上留下這道疤!”
“萱子!”
這般劍拔弩張的場麵,北冥暉有些害怕。眼珠直溜溜的望著眼前爭吵著的兩個人,可是,他驀然覺得那躺在椅子上頭的人好似眼神有了絲焦距。
“萱子,之前我跟你說過,這次我已經決定要去見他了。現在我想跟灰子說幾句話,這是唯一的要求。況且,那個時候,帝也沒有真正的害死他。”
靈萱舒緩了情緒,眼眸微微的望向藍水瑤的那身白衣。眉頭不由的皺起,麵部變得尤為的猙獰,“你說我是笨蛋,我看你也差不到哪裏去!”
“就給你十分鍾,你快點把話交待完!”
“暉兒,你先跟萱姨待一會。”知道靈萱會動容,藍水瑤彎下身子細細的跟北冥暉說道。
這位萱姨看似尤為的恐怖,北冥暉表現得很不情願。靈萱看了眼這個小鬼,快步的走上前伸手一拉,“長得倒是挺像他的,這個膽子怎麼就這麼小!”
北冥暉恰似知道靈萱說的是誰,嘴上便是不停的叫喚,“誰說我怕的,我才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