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起時。
“好冷啊……”
張小花睜開眼睛,雙手抱緊了被褥還是忍不住打哆嗦。
摸了摸,她察覺觸感不太對,低頭一看,手裏攥著的卻是一件男式的破舊棉襖,被她捏出了幾處褶皺。
張小花疑惑:男人的棉襖,誰的?
難道是她那位素未謀麵的病秧子夫君的?
張小花揉了揉眉心,胳膊肘卻是一陣微疼,她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胳膊肘上的傷口有擦了藥的痕跡,現在已經結了痂。
誰給她上的藥?
不對,她怎麼會躺在這裏?昨天她怎麼暈倒的?
腦海中劃過一張冷冰冰的臉,張小花猛地坐起來,“是他!”
昨天實在是累極了又怕極了,精神繃到極致,猛地見到那瘸子陰冷詭譎的眼神,頓時嚇得以為遇到了鬼,還丟人地暈倒了。
張小花鬱悶撓頭:怎麼說,人家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哪!
不對,那個人怎麼會出現在她家裏?
難不成是跟蹤她回來的?
想到這裏,張小花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連忙要下床。
“哎呀,你怎麼起來了?小花快坐著別動,外頭風大得很,冷得要命,你昨天上山受了傷,還是多休息會兒,別起來走動了。”季蘇氏捧著藥進門,連忙把門關上,幾步走過來:“快,把這禦寒的湯藥喝了。”
季蘇氏親手喂藥,張小花下意識張了嘴巴,藥草入口苦澀,她不禁蹙了蹙眉,連忙接過碗一飲而盡。
長痛不如短痛。
季蘇氏愣了一下,連忙給她倒了一碗水,“苦是苦了些,很管用的,二狗子專門為你熬的。”
張小花怔忡片刻,“他,給我熬的藥?這衣服……”
季蘇氏低頭看了一眼,“二狗子的棉襖,這還是他爹留下來的,他一直不怎麼舍得穿的。”
張小花有些感激,忽然想到昨天那瘸子,連忙問:“娘,昨天我回來的時候看到一個怪人……”
“小花兒,你別怕。”季蘇氏見她激動起來,連忙安撫道:“他不是壞人,二狗子就是怕嚇著你才一直不敢現身,誰想到昨天還是把你嚇暈過去了。唉,那孩子打心眼兒裏自卑,隻敢在你睡著的時候照顧你。”
季蘇氏生怕張小花嫌棄兒子,一個勁兒為他說好話,神色還有些忐忑。
“娘,您剛剛說……”
那瘸子,竟然就是她那位病怏怏的便宜丈夫?!
張小花回過神來,眨了眨眼睛,不知道為什麼,想到他在山上拚命從野豬口中救了她的樣子,還有他帶著她逃跑的樣子,竟然鬼使神差地安了心。
如果這人是她的夫君,她好像沒什麼排斥的心思。
季蘇氏見她問到一半又不說話,不安道:“小花兒?”
“娘,我沒事。”張小花回過神來,連忙放下藥碗,問:“娘,二狗子人在哪兒呢?”
季蘇氏詫異道:“你找他幹什麼?你不怕他了?”
想到昨天她竟然被自己的相公嚇暈了,張小花有些窘迫,還有些愧疚:“娘,我昨天……不是故意的。他是不是生氣了?”
畢竟,人家舍命救了她,為此還受了傷……
結果她一見人,竟然被他嚇暈過去,若是易地而處,她心裏也會難受生氣。
“沒,他怎麼會生氣呢?”季蘇氏見張小花不但不嫌棄,反而關心兒子的情緒,立即高興道:“他要是生氣,還能親自抱你回來照顧?你不知道,我想扶你回來,他還抱著不撒手呢!我還是頭一回見他對人那麼好。”
張小花聞言更加愧疚,連忙穿衣下床:“他在哪兒,我去找他……”
既道歉,還要道謝,順便為他看看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