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隻是輕輕地回應一聲。
“這裏是柔然邊境,九死一生。”張小花斟酌許久,想要把話說清楚。
“我知道啊,”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可我又不怕死。”
聽他回答的如此坦誠,張小花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你這又是何必呢?”
聽到他的無奈歎息聲,方時弈此刻手握酒瓶的手攸爾握緊。
麵上有些寡淡的笑容此刻收斂,他在這時便轉過頭來和張小花四目相對,她可以明顯的感覺出來眼前的男子眼中許多痛苦的神色。
兩個人相處的氛圍無比安靜,這張小花覺得莫名熟悉。
莫非是宿主在她未重生之前的記憶嗎?
總覺得兩人是有某種淵源的,可是陰差陽錯,許多重要的東西,終究是忘卻了。
對麵的人先開了腔。“我以為你是在裝作,想不起來,沒成想……小花是真的忘的十分幹淨了。”
以往的張小花一向精明無比,可是今日卻不知道為何竟然隻知道呆呆的望著他。
神醫以前告訴過她,方時弈在出門遊曆這些年造詣並不少,還得到了這東玥第一劍的稱號。
“對不起。”張小花不想僵持,輕描淡寫的說完這樣一句話,隨即笑得無比明媚。“既然這麼喜歡酒,要不要試試其他的?剛才玄武說軍營之中可是有許多的好酒呢。”
方時弈望著眼前的姑娘,“我還知道你在老宅不遠處的一棵桂花樹下藏了不少酒。你年少時便開始這樣,卻從來不喝。藏酒之中沒有什麼烈性的酒,你素來……隻喜歡桂花釀,卻從來都不醉。不知道,你裝醉的本事現在到什麼樣的境界了?”
閑話家常一般,可是說的這些話不由得讓張小花警惕起來,這些都是她重生後過了很久才發現的事兒,可是從來沒有向別人講解過,他怎麼可能這麼清楚的說出來。
想要揣測他的想法,可是卻無從下手。
流鳶曾經說自己是天定凰命,那他對自己最一般究竟示好,還是示威?還是另有所圖?
“你是不是在想如此隱私的事兒,我怎麼會知道?”
張小花心裏一驚,沒想到她還沒開口問他倒是提前開口了。
想著如何反駁,可是眼前的人卻笑了起來。順便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其實說到最先認識的,是我和你啊!可是你卻忘記了最重要的部分,提前嫁給了季子楠。”
話說的莫名其妙,張小花還在思索,可他此時已經靠近府下身,伸出手來抬起了她的臉。
眼前的男子在夜色中打量著張小花。而那散落的發絲也飄在張小花的容顏之上,有些微微的癢。
她下意識的想反抗,可是在這月色斑斕之下,張小花一觸及他的眼神,便覺得心裏悲傷得很,什麼都做不了了。
“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可以記起來的。”不忍心再觸碰那種眼神,太熟悉,可是又太過於痛苦。
她第一次覺得心上仿佛被針紮得不行,又像是被螞蟻啃食的痛苦。
方時弈玉箸一般的手指微涼,輕輕撫摸過她精致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