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間,外麵的廝殺之聲不止,彭秋期很快的翻閱著接收到的消息,她隻盼著這些消息可以她安定下來,不再像此刻這樣惶恐不安。
流鳶這很是害怕,因為畢竟從來沒有見到過如此場景,隻覺得現在本應該擔憂自家王爺的安危,可是很明顯現在已然自身難保。
而雲生顯然是個小孩子,平時隻知道玩耍,如今也覺得有些害怕。
“小殿下乖,一會兒王爺回來了。”
“嗯……”雲生雖然嘴上答應著不過從他的懷中中掙紮下來,外麵的雨聲一直在響,似乎也感覺到了此刻的皇城與平日裏不一樣,就這樣靠近彭秋期,鑽到她的懷裏,緊緊的抱著她。
“母妃……外麵究竟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和往常那般不一樣?雲生好怕,母妃帶我去睡覺,好不好?”
她一個成年人都覺得恐慌,更何況是一個孩子,不過雲生一擁抱她,彭秋期便覺得沒有什麼值得自己恐懼的,也就是這樣突如其來的無所畏懼之感,讓她忽然回想起了那晚。
還記得糧餉的前一夜,她親自護送彭墨染入金鑾大殿。還記得那日的暗殺刺客的人多到如同蝗蟲一般。
他們身穿夜行裝,黑壓壓的一片全部蜷縮在黑暗之中的巷子裏,密密麻麻的一個人接著一個人,她一屆女子,奮力廝殺,出了豁口的寶劍,還有那流了滿地的鮮血,都讓人觸目驚心。
她那時不怕死,隻想守護著馬車之中的彭墨染,她還記得三萬將士們的無助冤魂,而現在因為有了雲生彭秋期的心境便和當年如出一轍。
現在生逢亂世,皇子奪嫡本來就是讓人恐慌的時刻,彭秋期靜靜的抱著雲生,仰望著外麵黑如鉤墨的天空,伴隨著滴滴答答的雨水聲,她輕輕的安慰著雲生。
“莫要害怕,母妃這一輩子比這可怕的經曆有更多,其實生而為人本就艱辛坎坷,你才這麼大,對此無需驚慌,母妃就在這裏陪你度過這次劫難,等天亮了就再也不用煩心這些了。”
流鳶來到了她的身邊,“娘娘,好好聽來其實是庭院之外的動靜。”
“我知道。你去把玄武叫進來吧,外麵實在是危險。”
“好,那一會兒奴婢哄小殿下睡吧,這些日子娘娘太過於辛苦了。”
雲生一聽到流鳶這樣說卻異常淡定,抱著彭秋期腰間的手猶猶豫豫的,但是最終還是放開了,忽然如同男子漢一般的挺直了腰杆。
他邁著小步子正正經經的跪在了彭秋期的正前麵。
“我不要去睡覺,我現在也是男人,是這府邸之上唯一的男人!竟然是男子漢大丈夫就要守護母妃。母妃請放心,雲生現在很乖巧的,絕對不會給您造成任何麻煩。”
孩子的麵容處處像彭秋期,可是眼睛卻粲然如同星辰。再加上篤定的神情,漂亮的讓人心中一驚。
其實季子楠早就有所暗料,總是說這眼睛像極了自己,可是這一對雙眸究竟像誰,其實大家心中都有數。
“雲生乖,你現在真的是長大了,竟然還能懂得保護母妃了,不過你放心,母妃絕對不會有事的,現在你是長身體的時候,去好好躺著休息,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