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他眉頭輕皺,等待彭秋期先開口。男人很奇怪,他並不希望彭秋期跟他說一些,比如說奴才知錯了這樣的違心之言,他想聽到的是彭秋期從心底裏想說的話。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很沉寂,都沒有先開口,過了良久,彭秋期忍不住,終於張嘴了。
“今日多謝皇上手下留情,要不然奴才就算是沒命了。”
彭秋期知道,小凳子是不敢違抗聖旨的,他今日去行刑的地方給人賄賂,就是說明是遵從季衡的旨意。
季衡就是他的主子,哪怕彭秋期對小凳子有恩,可他也不能傻子一樣的硬碰硬,眼前彭秋期知道,自己該做的就是及時服軟。誰怪她多管閑事呢。
季衡聽她這樣說話沒有接話茬兒,相反的問了彭秋期一個問題。“你難道不知道朕為什麼下令打你嗎?”
他之所以問出這個問題,其實是因為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下這樣的指令。彭秋期一向看不得無關的人受苦,今日出手也是情理之中,可他就是怒火中燒,就是想好好懲治一下她。
望著彭秋期此刻不溫不火的容顏,他下意識的閉上眼睛思索,他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的卑微,竟然讓自己陷入了不清不楚的情緒裏。
彭秋期並不知道他心中的混亂,因為屋裏還有洗澡的木桶,此刻熱水冒著蒸汽,屋中是朦朧的感覺,更讓彭秋期瞧不見皇上現在的表情,隻是下意識的回答道。
“回皇上,奴才就是奴才,本來就是聽從主子的旨意,而今日更不應該多管閑事,是我給您找麻煩了。”
這句話便是十足的服軟之語了,可是季衡卻沒有接這話茬,又下意識地動了動嘴唇,仿佛是在質問兩個人。誰是誰非,又怎麼能夠清楚。
“也確實不怪你,其實仔細想想隻是一個幾歲的孩童而已。若是打五十杖,恐怕孩子的命都沒了。你這樣袒護根本就沒錯,何錯之有?”
他這一番話讓彭秋期心裏犯起了迷糊,這究竟是何意?來到這裏莫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嗎?
可是有一點她早就已經長記性了,那就是千萬不要對著幹,能服軟的時候服軟,最起碼不會吃苦。她現在這份身子骨可是經不起折騰了,本來就很喜怒無常,若是自己再哪一句話惹惱了她,那豈不是要廢掉。
她這樣想著眨了眨眼回答道。“皇上說的這是哪裏話,皇上乃九五之尊,奴才現在的地位所有的都是您賜予的,您要治奴才的罪根本不用理由,更何況人人都有家事兒,皇室的裏麵事宜奴才更沒有資格去管。今日奴才想好了,以後這樣的錯事,奴才絕不再犯。”
其實下午彭秋期想了好一陣子,自己一直在回避一個問題,那就是方時弈在雲夢國的種種,難道季衡是記恨還是想要逼她說出關於方時弈的那些事嗎,可是她不能再做那種不忠不義的事了。
她於方時弈的愛恨糾葛輪不到別人插手,眼前要做的就是和雪竹一樣堅決守口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