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其實早就發現了流鸞和宮裏的關係密切,她隨身帶著的那個玉佩我是認識的,聽母親說,季衡也有一塊,在身上帶了很多年,卻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
季子楠皺著眉頭跟彭秋期說道。
天知道他花費了多大的力氣,才讓彭秋期冷靜了下來,“秋期,你不能再回去那個地方,若是再回去,無疑是自投羅網,我那日醒過來,便沒有看見朝霧,派人出去找,卻杳無音信。”
說著說著,他便低下了頭,畢竟是自己的大女兒,做父親的又怎麼會忍心呢?
彭秋期抹了一把眼淚,止住了抽泣聲,“可是,可是隻要有一線希望,我都不想放棄!朝霧還是個孩子,他們要一個孩子有什麼用呢?會不會隻是將她擄走了,朝霧現在還是活著的?”
她有些不甘心的猜測著,看在季子楠的心中便是更深一層的心疼。
“秋期,朝霧就算現在還活著,憑你我現在的能力,也救不回她,若是你我拚盡全力,難道你要讓雲生這麼小就成為孤兒嗎?”季子楠是很典型的理性派。
彭秋期知道,他說的不無道理,可是這天下哪有母親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死去的道理?
“讓我在這鄉村中享樂,躲避這一切,我做不到,讓我就這樣失去朝霧,我更加做不到,我要回去找她,把她帶回來!”她深呼一口氣,一把推開了季子楠,就要朝著門口走去。
然而,她剛一轉身,便聽到自己的身後穿來了“撲通”一聲,彭秋期的背影一僵,她不用回頭,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季子楠跪在了地上。
她沒有回頭,卻聽見他用嘶啞的聲音說道,“秋期,我求求你了,雲生還小,他不能沒有父母,我們已經對不起朝霧了,難道還要對不起雲生嗎?”
雖然他是安平王,可是季衡對他很是戒備,大敗雲夢回來之後,便一舉收回了他所有的兵權,季子楠何嚐不明白他對自己的敵意,於是一直表現出淡泊名利的樣子。
他本以為這樣季衡就能夠徹底對自己放心,可是他想錯了,季衡的野心遠遠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萬般無奈之下,季子楠隻好一走了之。
“我明白,其實靠你自己的努力,把季衡從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拉下來並不是什麼難事,是我和孩子們成為了你的拖累,對嗎?”彭秋期歎了一口氣,其實這麼淺顯的道理,她早就已經參透。
季子楠不說話,似乎很是為難。
“不用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子楠,你知道嗎?雲生和朝霧對我來說是一樣的,都是我的心頭肉,你讓我舍掉哪一個都不行,他們都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彭秋期捂著自己的胸口,隻覺得心裏麵空落落的,劇痛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取而代之的是萬箭穿心般的痛苦。
“我明白。”季子楠站了起來,從後麵輕輕的抱住了她,彭秋期並沒有再推開他。
“我馬上讓玄武回去看看,若是有一絲可能,我就陪你回去找朝霧,孩子是你的,也是我的啊。”季子楠低著頭,似乎在隱忍著巨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