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死了。

死狀極其恐怖,她七竅流血,表情卻是極其怪異,嘴角帶著笑容,死也沒有瞑目。

季子楠帶著人趕到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幅詭異的畫麵,他驚恐的張大了嘴巴,有些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身邊的宮人雖然害怕至極,卻也不敢當著季子楠的麵喊出聲。

“這是怎麼回事!”季子楠暴怒。

宮人嘩啦啦跪倒了一大片,卻沒有人敢吭聲。

“李公公,你來說。”季子楠徑直從人群中將服侍唐婉的太監給拽了出來,他手下力道沒輕沒重,拽人仿佛在拉扯一塊破棉絮。

“皇上!奴才什麼都不知道啊!太後娘娘讓奴才去一趟內務府,回來之後她,她就成這樣了!”

李公公驚懼無比,淚流滿麵,他幾乎泣不成聲。

“母後平時的身體狀況如何?你怎麼也不跟我彙報一聲!”季子楠大聲吼道,他的眼眶也跟著迅速的泛起了紅。

“奴才服侍了太後娘娘這麼多年,娘娘身體一直都很好啊!這,一定是奸人所害!”李公公渾身戰栗,不敢直視季子楠的目光。

太後死了,也就相當於他失去了自己的靠山,這麼看來,李公公接下來的日子堪憂,因此,他絕不可能有所隱瞞。

“母後讓你去內務府?幹什麼?”季子楠見他實在不知道,氣憤的將他扔了出去,老公公摔倒在地上,卻死死的咬著牙不敢發出痛呼聲。

身邊的宮人見了,當下更是害怕。

季子楠作為新繼位的皇上,和以前大不相同,他不僅暴戾成性,旁人的話一句也聽不進去,處理起政事來更是大刀闊斧,似乎從不考慮後果。

幾乎所有人都怕他,不過,季子楠很聽唐婉的話。

唐婉這麼一死,也就代表今後再也沒有人能管得住季子楠了,宮人們意識到這一點,紛紛為自己的命運擔憂起來。

日後倘若不小心惹怒了季子楠,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麼?

“太後娘娘讓奴才去拿一支玉如意,說是要賜給安公主的......”李公公小心翼翼的抬起頭偷偷瞥了一眼季子楠的麵色。

果然看見他鬆動了一些,畢竟定好和安公主的婚期是下月初旬。

“玉如意?拿來朕看看!”

李公公於是從懷裏逃出來一個錦繡的盒子,遞到了季子楠的麵前,他雙手顫抖,季子楠一接過,他便連忙收回了自己的手。

淡淡的瞥了一眼李公公,季子楠“哢噠”一聲打開了錦盒,隻見絲絨布上安然躺著一支玉如意,上麵還刻了一個“安”字。

季子楠將錦盒慢慢合上,悲傷欲絕的歎了口氣,說道,“母後真是有心了......”

已經是月底,西涼國和東玥聯姻,這本是一件喜事,可是由於唐婉的離世,本來喜慶的氛圍籠罩上了一層黑暗。

“安公主已經到了。”小凳子上前一步,畢恭畢敬的稟告。

季子楠擺擺手,沒有說話,他站在城樓之上,目光飄向了很遠的地方,他已經看著那個方向出神了好久了,沒人知道他在看什麼。

隻有他自己知道,閉上眼睛,仿佛還能聞到稻花村嫋嫋炊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