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吧,”孫建章說道:“我們一方麵把今天的情況向上級反映,另一方麵再去聯絡一下軍統,看看他們會給我們一個什麼說法。”
曾玲聽說新四軍獨立遊擊支隊武漢特別支部書記孫建章要見自己,她幾乎是怒火攻心:“不見!除非是徐鐵那個王八蛋,否則,我誰都不見!”
聽到軍統反饋過來的信息後,孫建章找到徐鐵:“曾玲指名道姓非你不見,看來,隻有你代我去與她見麵了。”
“我不想見,這個女人,很煩!”
看來,天下被男人煩的,並不隻是日本女人。而煩女人的,也不隻是上官雄和江上一郎。
徐鐵竟然給曾玲開出的評價是“煩”,而且是“很煩”,這是孫建章沒有想到的。
孫建章認為,他可以討厭她。
雖然國共合作,但國民黨經常製造摩擦,而作為軍統的女特工,她不僅沒有絲毫的配合,甚至虎視眈眈,大有再製造一個“雲山慘案”的跡象。
孫建章認為,他還可以很她。
正當江石州人民同仇敵愾的時候,國民黨反動派居然冒天下之大不韙,悍然製造了雲山慘案,徐鐵的戰友們,幾乎都犧牲了,而曾玲很可能是元凶之一。
但,徐鐵是不可以煩她的。
對一個女人的煩,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往往意味著無奈。一個男人如果對一個女人產生無奈後,一般都是愛多於恨了。
至少是與愛有關。
或者無法拒絕這個女人;或者無法麵對被這個女人拒絕。
而更重要的是,煩過之後,男人對這個女人的態度,逃避的可能性要遠大於鬥爭的可能性。
黨需要徐鐵與她鬥爭,他卻有可能逃避。
這使得孫建章不能不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孫書記,你那麼看著我幹什麼,她,確實很煩人!”
“後天下午一點,黃鶴茶友館二樓,你去見她。”
看到孫建章不容置疑的樣子,徐鐵隻好妥協了。
等他走後,孫建章問呂強:“在江石州,你也與徐鐵共過事,聽說過他什麼嗎?”
“你指的是哪個方麵?”
“感情方麵。”
“沒有。”
“他和曾玲過去是不是經常在一起?會不會因為接觸多了,他們之間就……那個……啊?”
“他是遊擊大隊駐江石州的聯絡官,也許似乎大概是,然而未必也不見得。”
“說什麼呢?”
呂強笑了笑:“這個問題,您可以以組織的名義找他談談。”
孫建章沉吟半響不語。
小巷再過去幾條街就是法租界。
軍統武漢特別組就設在租界小巴黎舞廳旁邊的一幢公寓裏。
對外,曾玲是海外華商包養的秘密情人,因為出手大方,租界工部局都對她另眼相看。
副組長尉遲钜卿拿著張紙條走了進來:“組座,共黨已經同意讓徐鐵與您見麵。時間:後天下午一點;地點:黃鶴茶友館二樓。”
“好的。”
“要不要多派些人手?”
“不,我一個人去。”
“萬一……”
“沒有萬一。”曾玲走到窗口,遙望著不遠處的黃鶴茶友館:“過去,他欠我一條命;現在,又欠我一悶棍。這帳,我要跟他一塊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