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你在下水就我的時候,不是也差點嚇瘋了嗎?”
“也是,”青木靜子有點幸災樂禍地說道:“知道的,以為你是在騷擾,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吃人呢!”
“所以,我不是君子,隻是不想嚇人。”
“鬆本伊代為什麼沒被你嚇著?”
“因為我沒騷擾她。”
“那她騷擾了你嗎?”
“我不知道女人騷擾男人是什麼樣子的。”
“好哇,回去後,我就騷擾給你看看。下車吧。”
“幹嘛?”
“到了。”
江上一郎下車一看,四周都是一片廢墟瓦礫,隻有一棟老式的木質二層樓的建築,孤單單地立在那裏。
外麵豎著排列著三個紅燈籠,每個紅燈籠上都貼著黃色的金紙大字,連起來念,就是:回春坊。
燈籠下麵,像是剛剛漆過的朱紅木質大門。
門開著,一眼就可以看到一個女人,孤單單地坐在大堂的正中央。
青木靜子走在前麵,江上一郎跟在後麵。
直到他們走到那個女人的麵前,那個女人的雙眼還在愣神,對他們的到來視若未見。
“幸子,我給你帶來了你一直等待的人。”
青木幸子這時才看了她一眼:“從我懂事的時候開始,你在我麵前,就沒說過真話。”
青木靜子心裏清楚,一個女人若想記住一個男人,就會拋棄一切地去回憶,回憶與這個男人在一起的每一個細節。
而且,是入木三分地回憶。
刻骨銘心地回憶。
隻要這個男人突然出現,即使是化成了灰,她都能記起。
青木靜子知道,如果江上一郎是上官雄,就一定逃不出妹妹的這雙眼睛。
或者說,逃不出她的記憶。
所以,她帶江上一郎來了。
“也許,這是我這輩子唯一一次對你說的是真話,你看,你等的是他嗎?”
她知道自己的這句話,比“你看,他是不是上官雄”,或者“我真的把上官雄帶來了”更會讓妹妹感受強烈。隻要江上一郎身上有萬分之一的與上官雄相似之處,她都敢斷定,妹妹一定會激動起來。
所以,她慢慢地閃到了一邊,讓江上一郎出現在妹妹的麵前,而她的目光,一直沒離開妹妹的雙眼。
因為眼睛是偏不了人的。
除非,她是睜眼瞎。
但,青木靜子很快就失望了。
因為,青木幸子的眼神一如既往,沒有泛起半點漣漪。
江上一郎走到青木幸子的麵前:“小姐,您是在等我嗎?”
“您讓我在這裏等您了嗎?”
“沒有。”
“那為什麼是您?”
江上一郎側過頭去問青木靜子:“她是誰?”
“走吧。”
青木靜子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或許,這是她少有地犯了一個大錯誤。
因為,如果她走得再慢一點,哪怕是回一次頭,她都有可能看到妹妹的眼裏,已經含著淚花了。
江上一郎倒是看到了,不過,他什麼也沒說,轉身就跟著青木靜子走了出去。
等他們的車子啟動後,青木幸子聽著轎車離去的聲音,突然放聲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