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雄轉而問報春鳥:“那個老劉頭那邊有什麼動靜嗎?”
報春鳥搖頭道:“沒有,如果不是過於謹慎的話,那麼他應該不是軍統的人,他的生活很有規律,也很單調,天天就是教堂、小屋,小屋、教堂的,沒有什麼可疑之處。另外,從曾玲那裏傳來的消息,武漢應該還有軍統的人,她彙報空襲失敗的消息後,軍統總部並沒有特別的指示,就是讓唐凱繼續養傷,等待時機成熟後撤離。”
潘先生笑道:“這不符合軍統的作風,不管是戴還是毛,我跟他們打過多年的交道,唐凱小組覆沒後,他們一定會派新的小組過來的。而且,新的小組絕不會與唐凱小組發生任何聯係,這就意味著在武漢,他們一定還有一個潛伏很深的領導人。為了將來地下組織的安全,我們這次霹靂行動不僅要確保成功,同時,也絕不能讓軍統覺察到我們建立了新的地下組織。因此,上級決定,這次行動完成後,報春鳥和上官同誌隨我一起到南京去,這裏就交給曹副部長了。”
“沒有問題。”曹副部長答道。
上官雄顧慮道:“我離開武漢可能有點困難。”
潘先生說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派人與上海的76號打了招呼,屆時,他們會找個理由請求梅機關把你調到上海去。”
“問題是青木靜子這個人很有野心,她想取守田菊子而代她古賀夫人的位置,並想在幕後操縱鬼子在武漢的勢力,我想,她不僅會讓土肥原向古賀施壓,同時,她肯定會要求土肥原把我留下輔佐她,畢竟,她一直從事的是諜報工作,對軍事一竅不通。”
“哦,”潘先生說道:“如果是這樣倒是件好事,到時候,你可以通過她的手把武漢搞得天翻地覆呀!”
曹副部長立即興奮起來:“那太好了,有了上官同誌的支持,我們五師特工部如虎添翼,一定能夠把武漢的地下工作開展的有聲有色。”
看到上官雄皺著眉頭,表情極不自然,潘先生問道:“上官同誌,還有什麼問題嗎?”
“這個青木靜子比鬆本伊代和守田菊子更難纏。”
報春鳥用膝蓋碰了上官雄的腿一下:“當初你孤軍奮戰的時候都挺過來了,現在有五師特工部的領導,有同誌們的大力支持,你難道反而怕起她來不成?”
“不是,這個女人不僅心狠手辣,是個地地道道的軍國主義分子,而且在感情方麵近乎於變態,一點羞恥心都沒有!”
潘先生立即笑道:“嗬嗬嗬,我明白了,看來她是鬆本伊代第二,恐怕已經沒完沒了地纏上你了吧?”
“她怎麼能和鬆本伊代比?”上官雄說道:“在任何時候,不管我是什麼身份,鬆本伊代絕不會出賣我的。而她不一樣,如果她確認我就是上官雄的話,不僅會出賣,甚至會親自向我下手的。另外,她對中國人從來就沒一絲好感,在江石州的時候,就是因為她妹妹對我有點那意思,她在高誌彬追殺的時候,都忘不了朝我開槍,欲置我於死的。”
潘先生說道:“她現在相信你是宮本隆義了,並且覺得你有能力幫助她,對於她這樣鐵杆的軍國主義分子,你通過她在鬼子內部製造混亂,其破壞力是巨大的,所產生的效果也將是出人意料的。”
“問題是……”
“她要與你結婚?”
“那倒不是。古賀是有這個想法,但她另有打算。”
“哦,我明白了,”潘先生點頭道:“怪不得你說她有點變態。古賀想霸占她,但又不想給她名分,所以,就讓她嫁給你。而她卻惦記著古賀夫人的位置,不僅如此,為了報複古賀,她還要通過你,給古賀戴上一頂綠帽子。”
“嗨,我以為多大的事!” 曹副部長說道:“上官同誌,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們多少同誌為了早日把鬼子趕出去,即使是拋頭顱,灑熱血,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你怎麼連犧牲一下貞操都扭扭捏捏的,像個娘們?”
“不是,曹副部長,我們在敵後工作與魔共舞,有的時候也不得不把自己偽裝成魔,這並沒有什麼。問題是我的情況太複雜了,不僅和鬆本伊代發生過關係,而且連共產國際都知道我和她生過小孩,再加上盧三江同誌的犧牲,延安又曾誤認為我是叛徒,後來又脫離組織一年多,如果這個時候再與青木靜子鬧出什麼來,我擔心自己到時候說不清楚,無法向組織交代。”
“什麼交代?到時候我替你向組織交代!”
潘先生對上官雄的顧慮倒是深有體會,本來,上次回延安,他準備把自己麵見汪精衛的情況向中央彙報的,但看到搶救運動有擴大化的趨勢,他同樣是因為怕說不清楚,而錯過了向組織說明的機會,全國解放後,他正是為此而遭受牢獄之災,直到他逝世後才得以平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