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靜子顯然不是在敲門,而是在用拳頭擂門。上官雄把臥室的燈拉熄之後,又把門給帶上,然後走到外麵把門打開。
青木靜子一把把上官雄推開,一邊往裏走,一邊說道:“你呆著這裏幹什麼?”
上官雄隨手把大門關上,然後跟在她的身後:“我考慮了一下,與其滿城去找守田菊子,還不如在家裏等她出現。”
青木靜子猛地一回頭:“你是聾子還是瞎子,沒聽到警備司令部的槍聲嗎?”
“司令部有那麼多人,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況且,我聽那槍聲,顯然不是一個兩個人,估計是守田菊子的陰謀,讓一些人衝擊一下司令部,但她真實的目的應該是衝著我來的。所以……”
“那你等到她了嗎?”
“沒有。”
青木靜子覺得他絕對是在欺騙自己,沒有人會在警備司令部想起激烈的槍聲後,還會呆在家裏,連高田、左近允尚都帶著人去了,她不相信上官雄會沒事呆著家裏,等什麼守田菊子的出現。
她麵無表情地注視著上官雄。
當然,此時即使懷疑上官雄在騙她,青木靜子也不認為會涉及到敵我之間的秘密,她懷疑上官雄一定有什麼私人情況在瞞著自己。
她緩緩轉過身去,又緩緩朝沙發邊上走去。
守田菊子坐過的沙發上,留著一片血跡。
她突然轉向臥室,上官雄還沒來得及攔她,就聽見“咣當”一聲,她一腳把臥室的門給踹開了。
“啪”地一聲,她按下了電燈的開關,上官雄立即跟了過去,站到她的身旁。
臥室的窗戶開著,一陣刺骨的寒風迎麵吹來。
床上一片狼藉,被子都被拖到了窗邊,一半在地上,一半仍在床上的床單上,不僅濕了一大片,而且被血也染紅了一片,殷紅殷紅的血,甚至滲進了床單下麵的棉絮裏。
青木靜子側過頭來怒目而視:“混蛋,這個時候你還有興致幹這種事情?從沙發上幹到床上,大概被你糟蹋的,不止一個女學生吧?”
上官雄無可置否地聳了一下肩,他也沒想到,守田菊子居然會造出這麼一個假象。
青木靜子一轉身,突然用膝蓋頂了一下上官雄的下身,使得他不得不朝前一躬身。
“記住,以後有這個需要,可以直接找我,如果我滿足不了你才可能找別的女人,否則……”說著,青木靜子突然驚覺地問了一句:“你沒用我給你的安全套吧?”
上官雄直起身子,瞥了她一眼:“‘禦用品’哪能隨便用?”
“沒用就好,”青木靜子轉身朝外麵走去:“帶上安全套跟我走。”
上官雄立即走到窗邊把窗戶關上,然後把地上的被子和床單撿到床上,再走到衣櫃旁把衣櫃打開,隻見守田菊子臉色蒼白地靠在那裏,額頭還在直冒虛汗。
上官雄立即把她抱到床上,兩人在頭靠頭時,守田菊子輕聲道:“你不怕我跑了?”
上官雄沒有說什麼,他把被子蓋在守田菊子的身上,然後按熄電燈,把臥室的門關上。青木靜子等在大門口,看到他跟出來後,才拉開大門。
“上哪裏去?”上官雄問道。
“浪人會館,”青木靜子說道:“我想,隻有植田光二才知道守田菊子現在在哪裏。”
“你讓我帶那玩意幹什麼?”
青木靜子瞪了他一眼:“等會就知道了。”
“警備司令部的情況怎麼樣了?”
“你現在才想到問這個?”青木靜子一邊朝外麵的車子走去,一邊對他說道:“看來你心裏根本沒有我,有的隻是你的古賀司令!”
上官雄跟她上了轎車,她啟動車輛後,一溜煙地消失在夜幕中。
不過,青木靜子的車子並沒有駛向98街區的浪人會館,而是拐了幾個彎,轎車在繞過警備司令部和浪人會館後,在
積慶裏停了下來。
青木靜子拉開車門鑽了出去,上官雄卻呆在車裏沒有下來。
積慶裏,從鬼子的鐵蹄踏入武漢的第一天開始,就被設置為慰安所,這裏共有日本、朝鮮慰安婦近三百多人,分別被安排在二十多幢房子裏。
青木靜子探著腦袋看著車裏的上官雄:“你在幹什麼?”
“我對這個地方沒興趣。”
“想什麼呢,還不快下來?”
上官雄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看到她不容置疑地看著自己,隻好拉開車門下了車。青木靜子朝門口的哨兵出示了自己的證件後,立即和上官雄一塊走了進去,門口的士兵一看她是警備司令部的證件,就估計那個士兵又要倒黴了。
他們倆都是第一次到這裏來,卻發現這裏麵很大,一邊門牌上注明是朝鮮籍慰安婦,另一邊則注明是日本籍的,一些慰安婦門可羅雀,一些慰安婦的門口卻排起了長隊。雖然沒說什麼,但他們都知道,那些門口排著長隊的慰安婦,大概是年輕漂亮的,而無人光顧的,大概是生病或者是年紀偏大容貌醜陋的。
青木靜子找到一間人員比較稀少的朝鮮籍慰安婦院子走了進去,然後問該院子裏的管理醫生:“那間屋子裏有朝鮮籍的士兵?”
那個管理醫生疑惑地看了青木靜子一眼,見她掏出證件後,才說道:“裏麵二樓第一個門裏,剛剛進去一個朝鮮籍的士兵。”
青木靜子朝上官雄一揮手,然後大步流星地跨上了二樓,他們掀起門簾走了進去,床上的那個士兵聽見有人進來,立即喊道:“混蛋,瞎了眼嗎,沒看見門上掛著牌子?”
等他回過頭來一看,從門外進來的居然是一男一女兩個少佐,立即從那個慰安婦身上爬了起來,赤身裸體地站在了床下。
“混蛋,為什麼不帶安全套?”青木靜子走過去煽了他一個耳光,然後掏出手槍對準那個慰安婦:“警備司令部不是有命令,不帶安全套一律不準提供性服務,你竟然膽敢違抗命令?”
那慰安婦慌作一團:“長……長官,是……是他堅決不帶的。”
青木靜子又把手槍對準了那士兵,那士兵慌忙爬到床上去找。
“站住!”青木靜子朝他喝了一聲,然後看著上官雄:“給他一個。”
上官雄不知道她要幹什麼,但卻明白,她一定是在想向自己證明一件事情。於是,他打開那個小盒子,從裏麵取出一個外麵裹著小包裝的安全套遞給那個士兵。那士兵立即從上官雄手裏接了過去,撕開後,當著他們的麵套上,然後看了他們一眼,那意思是讓他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