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上官雄打發黃包車夫離開後,把曾玲攙扶進一家診所,然後又從後門來到一條無人的小巷中。
曾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什麼。前段時間報春鳥通知我撤離,說你這邊可能出問題了,而槐樹樁那邊卻讓我在這裏接應重慶來的特別行動小組,如果我貿然撤離的話,不僅會把自己,同時也會把你們全部暴露出去。”
剛剛看到曹副部長在布莊裏,現在看到連曾玲都冒著生命危險不願撤退,一種源自於內心的感恩之情溢於言表,使得他忍不住緊緊抱住曾玲,眼淚啪嗒啪嗒地直掉落在曾玲的肩頭。
曾玲被他摟的有點喘不過起來,雖然看不見他在掉眼淚,但能夠感覺到他身體在輕微地顫抖著。
“上官,你……沒事吧?”
上官雄緊緊地擁抱了她一會,突然鬆開手,用手掌在臉上抹了一把:“沒事。”
曾玲當然不能完全了解他此時的心境,看到他這麼一個無比堅強的男人,居然當著自己的麵掉眼淚,既不知道為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忙從口袋裏掏出手絹遞給他。
“沒事了,真的沒事。”上官雄從自己口袋中掏出手絹,擦了擦眼淚,然後問道:“鬼子的A解決計劃剛剛失敗,土肥原已經親自來武漢調查此事,重慶在這個時候怎麼會想到派什麼特別行動組來,而且居然實施對章市長的暗殺行動,這不是沒事找事,引火燒身嗎?”
“這個特別行動組的任務,並不是為了對付日偽,主要是為了摧毀你們的地下組織。因為重慶方麵分析,單靠新四軍第五師的特攻隊,是不可能完成這一艱巨任務的,武漢城內一定還有你們的地下組織。目前,長沙戰事結束,武漢周邊也進入了相對穩定的對峙階段,重慶擔心在這段時間裏,你們的地下組織養精蓄銳,最終會完全控製武漢的局麵,因此,他們才決定派出這個行動小組,企圖徹底摧毀你們。”
上官雄不解地問道:“那他們行刺章市長又是什麼意思?”
“這是槐樹樁的陰謀,因為他不敢肯定你們的存在,但卻估計,如果你們真的存在,日本鬼子一定有所察覺,他讓行動組去刺殺章市長,就為了栽贓給你們,讓日本人把你們逼出來,他們再坐收漁翁之利。”
“這幫混蛋,在這個時候還惦記著窩裏反。對了,這個特別行動組一共有多少人?”
“應該是六個,但目前我隻見過兩個,其他三個槐樹樁沒讓我接觸過,而他們的組長,代號為‘蜈蚣’的據說還不是與他們一塊來武漢的。”
上官雄點頭道:“好,我知道了。”
“另外,根據這段時間的監視與跟蹤,我基本上可以肯定,槐樹樁就是教堂裏的老劉頭,你看是不是借日本人的手除掉他?隻要他一死,重慶就一定會讓我指揮這支特別行動小組的。”
上官雄沉吟了一會:“主意雖然是個好主意,但我們共產黨人絕不會做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總有一天,國民黨頑固派一定會為他們的倒行逆施付出代價的。”
曾玲凝視了上官雄一會,突然歎道:“唉,我現在才真正明白,你們共產黨人為什麼越殺越多,越剿越壯大,最終必將成為領導全民族抗日的中堅力量,那是因為胸懷,你們博大的胸懷。知道嗎,相同的建議,我也向報春鳥提過,他的回答與你的回答幾乎一模一樣。”
“怎麼,報春鳥也沒撤?”
“沒有,我看到他依舊奔波於各個街區,在做你們的群眾思想工作。”
上官雄伸出雙手,緊緊握住曾玲的手:“謝謝你對我和我們組織的信任,以後的日子裏,如果沒有特殊情況,你不要再主動與我聯係,有事我們會聯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