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茗的眼裏飽含晶瑩的淚水,可臉上卻帶著由衷的笑容。

她的眼淚不是裝可憐訴委屈,更不是博同情,而是開心,開心事情比她所想象得要發展得更好,更樂觀。

秦茗默默無言地將小蘿卜遞給黑鋒,黑鋒則默默無言地接過小蘿卜,兩人默契且簡單地點了點頭之後,一個轉身離去,一個將門關上。

從這天之後,小蘿卜每天一般出去兩天,都是秦父通知黑鋒來接,黑鋒抱著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下樓或上樓,其間必然遇見人,可愣是沒有風言風語傳出,更沒有人將這個小娃娃與秦家聯係在一起。

秦茗覺得自己和卜即墨就如同天上的月亮與太陽一般,知道對方的存在,且能夠見到對方之外的一些共同之人,可卻沒法親自見麵,哪怕是通過電話也不行。

思念呀,惆悵呀,煎熬呀……一股腦兒地襲來,哪怕兩人分別的時間並沒有幾天,可她卻覺得度日如年,曾經自在的家變得如同牢籠一般束手束腳,極不痛快。

但饒是如此,她依舊堅信,光明一定會迎麵到來。

轉眼已是國慶第七日,也就是秦父秦母最後一天假期。

秦茗思忖著,父母是個敬業之人,一般不可能為了看住她而不去學校授課,但他們也不會放心將她與小蘿卜單獨留在家中,給她與卜即墨再有見麵的機會,使得他們這七日的堅持前功盡棄,難道……父母打算雇個保姆回來看管她不成?

當天下午,秦茗沒想到自己的猜測變成了事實,家裏陸續來了五個保姆,經過秦母的“麵試”之後,最終定下其中一個,要求其明天七點準時在秦家報到。

秦茗一聲不吭地坐在一旁,很想問問秦母,他們難道就不怕他們不爭氣的女兒未婚生子的消息經由保姆的嘴泄露出去?

晚飯之後,被黑鋒抱出去的小蘿卜還沒被他送回,秦茗有些著急了,便對秦父道,“爸,你打個電話問問吧,問他怎麼還不把小蘿卜送回來?”

秦父淡定地回答,“吃飯前我就打過電話了,他說明天一大早再把小蘿卜送來。”

其餘的話秦父想了想,終究是一個字都沒說出來,而他越是不說出來,秦茗越是能夠明白,這肯定是卜即墨的意思,至於他找了什麼借口,秦茗並不掛心。

秦茗已經適應每晚跟小蘿卜同睡,偶爾一個晚上沒有一起睡,她自然是想念至極,雖然小蘿卜在卜家育嬰師的照顧下,尤其是卜即墨的眼皮子底下,肯定不會有什麼問題,但她卻因為不習慣而失眠。

身子是困倦的,可神智卻是異常清醒。

九點多的時候,秦茗因為乃水沒有及時被小蘿卜吸去而漲了起來,又沒有帶吸奶器,隻能去洗手間手動地擠掉一些。

等她再次關掉燈回到床、上躺下沒多久,半敞開的窗口處突然發出一聲巨響,好像是窗子被猛地吹開的聲音。

隻是,秦茗清楚自己房裏窗戶的構造與材質,除非是被砸掉,否則不可能被風吹開。

秦茗還沒來得急想明白那聲巨響如何發出之時,又清楚地聽見一個落地之聲,確切點說,是有人雙腳落地之聲。

“誰?”秦茗企圖用雙手撐著坐起,可剛剛在洗手間裏因為擠奶雙手已經沒了力氣,加上她心裏緊張至極,動作了半天卻仍躺在床上,隻是雙眼警覺地望著窗戶的位置,不知道自己即將麵臨什麼災難。

沒有人回應,但秦茗卻能感覺到,有人就是通過窗戶進了跳進了她的房間。

其實她根本就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因為她的窗戶外麵雖然沒有裝防盜性的保籠,但因為周遭沒有什麼可供攀援之物,又所處較高的五樓,所以就省去了裝保籠的環節,也就是說,一般情況下,那個盜賊除非是會飛,否則根本就進不來她的房間。

秦茗的雙手緊緊地抓著身子下的褥子,猶豫著要不要大聲呼救,她的房間隔音效果說好不好,說壞也不壞,她既怕自己喊了半天父母非但沒聽見,而且她因為惹惱了盜賊而意外被殺,她又怕父母聽見了她的呼救卻因為敵不過盜賊的凶狠,最終一家人都被盜賊所傷。

來人的腳步聲雖沉卻輕,秦茗感覺到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時,雙手抱住頭發出本能地呼喊,“救--”

她的聲音還來不及尖銳起來,或者說傳遞出去,來人就以風馳電掣地速度朝著她撲了過來。

來人像是有一雙在黑暗中能夠識物的眼睛,準確地將秦茗壓製在了身子下。

隨著來人的強勢重量而來的,還有他身上迎麵撲來的氣息。

秦茗在急促地怔愣之後,立即人認出了這股熟悉的氣息,這股熟悉的氣息早就滲入了她的骨血之中,即便漆黑一團,她也能準確無誤地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