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無盡黑暗,冰冷、深邃。
“我的路,到底在哪裏?”黑暗中,傳來一個少年郎困惑的聲音。
“你找不到回去的路?”另外一個聲音反問,卻與少年的聲音如出一轍。
“你是誰?”少年問,這混沌之中分明就隻有他一人。
“我?我不就是你嗎?”那個聲音戲謔。
“你是我?那我為何會與自己對話?”少年不解。
“因為...因為你無聊啊!”
“無聊?”少年似乎對於這個答複很不滿意。
“對,就是無聊!或許說是孤單。你在這無聲無色的混沌中呆得太久了,沒人和你交流,仿佛被世界遺棄,所以你就發明了一種不讓自己心理崩潰的辦法,那就是和自己聊天!”
少年沉吟片刻後,問道:“那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你忘了?三年前你的未婚妻嫌棄你是個無法修煉,還一身病痛的癆病鬼,所以登門退婚。你爺爺氣得當場吐血身亡,你一怒之下就入了這有著有死無生之說的龍嶺迷窟,發誓不得靈脈不出迷窟。”
“我想起來了!我要替爺爺報仇!”少年身軀一緊,雙拳緊握。
“可你被困在這裏,找不到出去的路。”
“路?嗬嗬...哈哈...哈哈哈哈...”少年先是輕笑,而後大笑,再是放聲狂笑。“如果找不到,那我何不自己開辟出一條路!”
“如何開辟?”
“用手刨,用腳踩,用牙啃,用一切可用之物。”
“你瘋了。”
“我都開始自言自語了,能不瘋嗎?”少年哈哈大笑,而後奮力一拳轟向眼前黑暗。
“咚...”
黑暗中,有了一絲波動,眼前的黑暗似乎暗淡了一些,少年逐漸可以看清自己的五指。
“看來三年時間,我與混沌之力融合的程度已經超乎我的想象了。”少年哂笑,再度轟出一拳。
“咚...”
黑暗再度褪去一些,迷窟內的輪廓緩慢呈現。
少年大笑,眼眸一凝:“我即混沌,混沌即我,給我破!”
蘊含著混沌之力的強勢一拳轟出,龍嶺迷窟震顫一下,其中黑暗瞬間蕩然無存。
少年眼神恍惚了一下,近三年的時間處於黑暗之中,突然接觸到黑暗眼睛終究有些不適。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陰暗潮濕的山洞,山洞內囤積著數之不盡的骸骨。
“想來,這些就是那些度生死關失敗的先輩了吧?”少年輕歎,卻語帶輕蔑,三年前的事情,讓他知道弱者是不值得被同情。
如若他今天無法度關,便也如這滿地骸骨一般,落了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旋即,少年卻目光犀利,遙望洞口:“千百年來,度關者無數,但能從這混沌走出之人,卻唯有我葉言一個!上天讓我命不該絕,楚家...楚夢瑤,我葉言又回來了!”
......
“相公,你說言兒他能活著回來嗎?”
洞窟之外,一群人等候多時,其中一個美婦依偎在丈夫懷中,雙眼緊盯著那洞穴,充滿了憂慮。
“言兒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男人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安慰道,他生得虎目燕頷,形容粗獷,但身上卻有一種豪爽氣概。他便是葉家當代家主葉雲天。
“大哥,你就別再自欺欺人了吧?那廢物說三年之內必定度關而出,而今三年已過六個月,我看他怕是早死在這洞窟裏頭了吧?”恰逢此時,一道譏諷之聲傳來。
一個衣冠楚楚的中年走來,臉上帶著譏誚,正是葉雲天的二弟葉寒笑。
“就是,葉家曆代以來不知多少天才都困死在這龍嶺迷窟之中,他一個廢物有什麼能耐破關而出?隻不過倒是可惜了老爺子這些年來給那廢物的天材地寶,浪費了我們葉家那麼多資源。”三弟葉蕭墨卻也是譏諷說道。
葉言自幼體弱多病無法習武,但因為其是葉家長孫,又深得葉家老爺子喜愛,所以一直各種天材地寶不斷。但他得的多,自然就有人得的少,以至於葉蕭墨和葉寒笑的子嗣拿到手的天材地寶,卻都是葉言用剩下的,他們自然對葉言心生妒恨。
“你們...”葉雲天暗恨,卻又無法辯駁,因為他知道這些年來因為葉言的病,的確是讓這些手足兄弟受了不少委屈。
“我看啊,那廢物怕是早就已經死在那洞窟之中,化作一堆枯骨了吧?再繼續等下去結果都是一樣,無趣!我要回去睡覺了!”一個少年冷嘲道,抬步就走。
此人是葉言的表弟葉衝,本是葉家第一天才,年僅十四歲便已達到聚靈境,卻因為葉言的原因而受到家族薄待。要說葉家誰最恨葉言,無疑就是他了。
葉衝如此輕蔑兄長,本來是大不敬,但此時卻沒有一個人嗬斥他,由此可見葉言在家族地位如何。
“言兒...我苦命的言兒啊...”聞言,美婦頓時淚如雨下,無力的倒在丈夫懷中,險些就要昏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