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黎明似乎又想到了什麼,隻覺得痛心無比。說道,“簡寧她還期盼著孩子能夠出生呢……顧景堯,你已經讓她失去了一個孩子,你怎麼能夠這麼殘忍……”
黎明將我當作寶貝一樣來嗬護,這個顧景堯卻不將她當一回事,“你還妄圖想要讓我將她留在你的身邊?。你想都別想。”
“讓簡寧自己決定吧。”顧景堯說道。他轉身時,臉上閃現過一絲絲的悲慟。他現在心緒複雜,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不知道過了多久,幾個小時或是十幾個小時,當搶救室的綠燈亮起的時候,黎明終於鬆了口氣。一把逮住了出來的醫生,說道,“我妹妹怎麼樣了。”
醫生被他搖晃的喘不過氣來,說道,“經過搶救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但是患者的體質不好,這又是急性白血病,不能醫治。現在的這些藥物隻能延緩她的死亡時間罷了。最晚不過一年半,最快的隻有幾個月。”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當醫生將這些事情都說出來的時候,他仍然感覺到難受。
顧景堯已經進入了病房。我已經醒過來了。他握住了她的手,坐在了我的床邊,吻了吻我的手背,道,“別走。呆在我的身邊。”
此時此刻的他全然沒有了前些日子的戾氣,也沒有了盛氣淩人的感覺。他似乎隻是一個想要挽留妻子的丈夫。可我很清楚他是個怎樣的人,縱然如此,現在他的表演都讓我沒有辦法分辨真假了。
我看著他,沉默不語,良久才抬手撫了撫他的臉,說道,“縱然我不答應,我也離不開你不是麼?沒有你的允許,我哪裏能夠走得出那牢籠。”
我的聲音仍然悅耳。而我的內心卻動搖了,我想相信這一次他是真心想要挽留她的。雖然她不知道自己患了什麼病,但是這三番幾次的進出醫院,醫生們都是一臉沉重的表情。我的心中自然也有了定數。隻是裝作自己不知道,裝作自己能夠好起來罷了。
“你別怪影顏姐,是我纏著她讓她帶我出來的。”我若無其事的說道。一點也不像剛從鬼門關回來的人。要是是平常的女人,早就撲進顧景堯的懷中痛哭了吧?
我不想這麼做,即便我想這麼做,顧景堯也不會讓我有這個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難道你就沒有別的話想跟我說嗎?”顧景堯握住我手的力道加重了幾分。相應的,讓人感覺到溫暖的溫度不斷的從他的手中源源流入我的身體。
我笑,卻蒼白無力,說道,“我還有什麼好跟你說的?”我已經變成這樣了,縱然有什麼好說的,也沒有力氣再說下去了。
“顧景堯,你才不是兒女情長的人。縱然我有什麼話想跟你說,也會被你反駁。”我將手從他的手中抽了出來。撇頭看向窗外。
但顧景堯不甘心,也不知道發哪門子的神經,將我徑自擁入懷中,說道,“那我要是說我在乎呢?你還會說嗎?”
我真是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顧景堯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他也許久沒有這樣擁抱過自己了,他們已經確認了彼此的關係。我永遠都別想從他的身邊逃出,就算是死,也別想。
“你想聽?可我現在不想說了啊。我連自己得的什麼病都不知道,連自己是否能夠生下這孩子都不知道,你覺得我還能對你說什麼?愛你?別開玩笑了。”我沒有回應他的擁抱,隻是感受著自己從前眷戀的溫柔。我的心,卻一點點的在被撕碎。我不知道這一股子的絕望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