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非的夏夜蟲鳴如織,燠熱難耐。
一絲風都沒有,土狼翻來覆去睡不著,隻覺得周身毛孔都被熱空氣塞住了,肚腹裏好似有一團滾燙的東西四處奔走,總想找個發泄的地方,身下的麥秸稈穿透衣服,更刺得他輾轉反複。
房間裏的另一個人倒是睡得挺熟。
唯一的床上,這個睡相很差的小家夥蹬掉了被單,襯衫卷到小肚子以上,一截雪白細腿垂在床沿外麵。她沒有內衣,睡得四仰八叉,大半皮膚就這麼裸露在空氣裏,幽暗體香在寂靜的夜裏更加令人心動神馳。
土狼望著窗外圓圓的月亮,恨不得對月嚎叫。
再等等,等她的傷勢再好一點……他都等了二十多年了,不過再加兩三個月……伊內喉頭湧動,胸膛起伏,不停催眠自己現在還不是吃掉的時機。
趕緊睡!睡著了就不覺得熱了!他使勁閉上眼睛,像頭饑渴的流浪狗,在牆角的麥秸稈堆上蜷成一團,用數數的古老辦法轉移精力。
一隻羊駝跳過去,兩隻羊駝跳過去,三隻尼克跳過去……
熱得幻覺都出現了,可憐的土狼雙手抱頭,意誌終於崩潰了。
尼克睡得很熟,但長久鍛煉的警覺讓她在有人靠近的時候反射性清醒過來。一團黑影掀開紗帳,無聲無息的鑽了進來,月光照耀下,一雙亮得驚人的金色瞳孔直愣愣的盯著她。
尼克眨了眨眼,眼看著影子俯下身,伴隨著急促的喘息越靠越近。
覆蓋上來的軀體發高燒一樣滾燙,男人不斷吻下來,灼熱而密集的碰觸不像親吻,倒像被一頭饑渴難耐的動物啃食,尼克幾乎能在這雙金眼睛裏看到火苗在燃燒。伊內雙臂撐在她兩側,忘情的舔舐她細嫩的脖頸和圓潤小巧的肩膀,微涼的皮膚滑滑的,他的燥熱終於有了去處。
啃了良久,伊內喘息著撐起上半身,伸手抓住尼克小小的手掌,在她手心裏撓了撓,無言期盼著。這是他老家的傳統,部落裏的男人偷偷撓一撓喜歡的姑娘的手心,征求對方的意見,如果同意了,晚上兩人就會進入同一頂帳篷。他見過別人這麼幹,一直盼望著自己也能有這樣的機會。
尼克不懂這種習俗,但隻憑這充滿渴欲的親吻碰觸,不用猜就知道對方想做什麼。尼克沒有拒絕,也沒什麼反感。她是他的俘虜、奴隸,還受了那麼久的照顧,這點回饋可以說是理所應當的。
她順從將身體攤平,能動的那條腿張開來。
伊內高興的心都要飛起來,黑暗中一口白牙像新月一樣閃現出來,接著消失於尼克的頭發裏。他忘情的親吻著,把手伸進尼克襯衫裏,在欲望支配下摸索探尋……
笨蛋,長這麼大了連個女人也沒搞過。
伊內笨手笨腳,身經百戰的尼克很快發現對方是個新手。
“要不要點燈?”尼克開口提示他把屋裏弄亮點,土狼摸了半天也沒摸出個所以然來,隻有溫熱的汗珠不停砸到她臉上。
“不不!就這樣、這樣很好……”雖然沒人看見,但伊內的臉紅得幾乎能滴出血。他沒抱過女人,本能的覺得要做點什麼,可怎麼也不得要領,這時候緊張的要死,既不肯讓對方看見自己笨拙的樣子,更不想身上的刺青暴露出來。
尼克沒法子了,她臥床不能動彈,沒辦法引導,隻能盡量張開身體耐心等著對方自學。
擺弄了老半天,伊內好像終於發現了點門道,正要深入探索,尼克抬起膝蓋頂了頂他的肚子,直截了當的揭穿了新手的錯誤:
“喂,摸錯門了。”
可憐的土狼汗珠滾滾而下,挫敗又尷尬。他本來撐在尼克身上,這時候想換個手繼續試試,結果意亂神迷之下,不小心壓到了尼克受傷的肩膀。
尼克隻哼了一下,沒出聲抱怨,伊內卻敏感地注意到她咬牙忍痛的聲音,動作立刻停了下來。她完好部位的皮膚涼涼滑滑的,摸起來非常舒服,可畢竟還有半邊身體包滿繃帶。最終,土狼呻吟一聲,弓著背翻身下來。
“還幹不幹了?”尼克疑惑的問。
“……再等幾天吧……等你好一點……”
土狼從地上撿起床單給尼克蓋上肚子,夾著尾巴灰溜溜的爬回自己的麥秸堆上,一邊望著月亮一邊繼續煎熬著數羊。
第二天太陽剛剛冒出地平線,幹燥的熱風還沒開始掃蕩城市,趁著一天裏難得的清涼時光,伊內把他的寶貝抱出去見了見光,想把她燒焦的部分頭發用匕首修理掉。
經過昨天失敗的一役,土狼羞得幾乎沒臉見尼克。但兩個人整天麵對麵,想找個躲藏的地方恢複一下信心都不容易。
土狼低頭默默修理著,跟他自己的直發不一樣,尼克栗色的頭發帶有天然卷曲,在光線照射下有著不同層次和色澤。伊內很喜歡這把頭發,因此下手特別小心,希望能多留下一些發彎。輕軟的發梢在指間繞來繞去,他的俘虜乖巧地坐在一個空木桶上任他擺弄,伊內快要陶醉在這種和諧的氣氛中了。
“其實你可以白天幹,有光線看得清楚,不會弄錯地方。”他可愛的寶貝揚起頭來,認真的建議。
土狼一下把匕首戳在自己手指頭上。
“可惜我不能動,不然你昨天就成功破處了。”尼克無知無覺,繼續對主人進行毫不留情的打擊。
伊內手足無措全身滾燙,隻想拔腿狂奔,或者就近掘個洞把自己活埋了。
她怎麼會知道他沒碰過女人呢?她“那方麵”也很厲害了?她會不會因為他什麼也不會瞧不起他?
伊內心裏好生煎熬,又不肯出聲去問,苦思無策,隻好假裝昨天的糗事根本沒有發生過,舔了舔手指頭,默不吭聲的繼續理發匠的工作。
劣質匕首的刃比較鈍,修理的過程很漫長,尼克想起了自己的武器:“你見到我的鐮刀了嗎?還有插在靴子裏的匕首。”
“……沒。”土狼轉到她背後,矢口否認:“都掉進海裏了。”
“哦。”即使拿回武器她也用不了,尼克隻是心疼寶刀的價值。她掃過土狼胳膊上依然發紅的傷口,問出了一直以來的疑惑:“那為什麼要救我?我當時砍了你不少刀,之後又麻煩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