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晚舟的話音剛落，孟清歌的眉頭就擰了起來，也是，季晚舟那麼注意形象的一個人，現在卻成了這個樣子。
隻能坐在輪椅上，四肢沒有知覺，說話隻能慢慢說，一說快了，語序就亂掉。
“對不起。”孟清歌垂了垂眸子，語氣裏皆是自責和愧疚。
“你……再說……對不起，信不信……”季晚舟說到這裏，突然止住了音，本想說，信不信他把她折騰的下不了床……
可是現在這個情況，別說在床上折騰她了，就是抬起手，摸摸她的臉，都是奢侈，都是不可能。
想到這裏，季晚舟的眸子暗了幾分，想要握緊拳頭，卻連拳頭都感受不到……
季晚舟整個人的身上散發出冷氣壓，帶著十足的凜冽。
孟清歌明顯的感受到他的變化，想要安慰，但是，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出口。
她隻能說對不起，可是，季晚舟還不讓她說……
孟清歌隻好重新推著季晚舟繼續朝前走去。
不過孟清歌的話倒是提醒了季晚舟。
他現在可以待在別墅裏不出去，可以不去公司，可以讓秘書把需要處理的文件帶回來，他在家裏處理，可以不去公司開會，直接在家裏視頻會議。
可是……這樣子的情況，能維持多久？
他季晚舟，總不可能一直躲在別墅裏，不出去吧！
他身上的病，要是這輩子都恢複不了，那怎麼，他就一輩子都不出去這別墅的大門了嗎？
想到這裏，季晚舟的眼裏，劃過深深的迷惘。
突然……想抽煙。
季晚舟每逢事情想不通的時候，就抽煙，一根接著一根，抽著抽著，就想通了。
可是眼下，他腦子裏的傷還沒痊愈，各種各樣的藥還吃著，這煙，自然是抽不得的。
而且，就算是違背醫囑，偷偷抽煙，他連煙都拿不起來，隻能讓人拿著煙，他抽。
“嗬……”季晚舟突然苦笑了聲，這還抽個屁的煙。
孟清歌皺了皺眉頭，她自然聽到了季晚舟的那聲苦笑，於是出聲詢問，“怎麼了？”
季晚舟輕輕搖了搖頭，“沒什麼。”
“對不起……”孟清歌沒忍住，又說了一句對不起，待說完後，又立馬後悔了，季晚舟不喜歡她對他說對不起。
季晚舟被孟清歌的這句對不起，氣得想打她，孟清歌心裏愧疚，他是知道的，但是他不願意她那樣。
他出車禍的事情，真的，不怪她的。
季晚舟壓了壓自己心中的怒氣和心疼，平複了下心情。
“我說過……道謝……要有……誠意。”季晚舟緩緩的開了口，“道歉……亦然。”
孟清歌聽了後，微微皺了皺眉，“怎麼才算有誠意？”
季晚舟抬起頭，看著孟清歌，嘴角勾了勾，臉上露出幾分笑意，“季太太……那般……聰慧，怎會……不知？”
孟清歌抿了抿嘴，眉毛挑了挑。
之前，季晚舟說的誠意，自然是她的身，體，可是現在，季晚舟成這個樣子，四肢毫無知覺，她就算願意把自己給他，他也無福消受啊……
孟清歌臉上的表情可謂是糾結，誠意，怎麼個誠意法？
季晚舟看著孟清歌一臉的糾結拒絕的表情，又是淡淡的一聲笑，隨即低下了頭，“算了……看你……這般……為難的……樣子。”
明明是開玩笑的語氣，卻是帶著掩飾不住的失落。
孟清歌的嘴巴又抿了抿，微微有些用力，臉上也浮現出一抹可疑的羞澀紅暈。
眸子垂了垂，看著季晚舟這般失望的模樣，孟清歌的心裏，終究還是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