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的沉默，讓氣氛凝重了起來。
孟清歌緊抿著嘴，看著季晚舟。
季晚舟一臉的嚴肅和專注，緩緩的問出了口，“如果手術失敗……會怎樣？”
毛醫生擰了擰眉，雖然不忍，但是還是說出了實情，“一旦失敗，會腦死亡……”
“腦死亡？”孟清歌出了聲，眉頭皺了皺，眼裏流露出擔憂。
腦死亡和死亡又有什麼區別？
季晚舟看了眼孟清歌，然後對著手機回了句，“好，我……知道了。”
“至於做不做這個手術……”毛醫生頓了頓，“選擇權在你自己手裏，我也不能給你任何意見。”
因為他，承擔不起任何責任。
如果手術成功，那麼自然皆大歡喜，但是如果手術失敗了呢？這個責任，是誰擔著？
擔得起嗎？
“好。”季晚舟垂了垂眸子，“我做好決定了通知你。”
掛了電話後，季晚舟抬了抬眸子，看向了一旁的孟清歌，問道，“你……”
剛問出一個你字，後麵的話就被孟清歌打斷了，“我不同意！”
其實，孟清歌想都沒想，自己為什麼要說出這句拒絕的話來。
她有什麼身份，有什麼資格？
她不同意？她憑什麼不同意？季晚舟做手術的這件事情，需要她這個“外人”同意什麼？
雖然在外麵，人人都喊她季太太，在組織裏，人人喊她老板娘。
但是孟清歌心裏知道，她和季晚舟不過是假結婚。
可是現在，她這個假的季太太，卻在對關乎季晚舟生命的大事上，做出決定來。
這一點，孟清歌沒有絲毫意識到。
她對季晚舟的在乎，已經不僅僅是因為愧疚，而是因為……愛。
隻是，她不知道。
季晚舟挑了挑眉，眼裏迅速劃過一絲喜悅，“為什麼？”
“還能有為什麼啊！”孟清歌沒好氣的瞥了一眼季晚舟，“腦死亡啊！你知不知道，從醫學上講，一個人的腦死亡就意味著死亡啊，腦死亡是不可逆的……”
季晚舟看著孟清歌，眼神專注而又深情，臉上還掛著淡淡的笑意，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你是怕我死嗎？”
“廢……”孟清歌的那句廢話順著就要飆出口，但是卻及時的止住了，抿了抿嘴，瞪了眼季晚舟，不再說話。
沒聽到孟清歌肯定的回答，季晚舟挑了挑眉，發出了帶著疑問的一聲，“恩？”
孟清歌的目光在季晚舟的臉上掃了掃，隨後故作漫不經心的來了句，“隨便你，愛做不做，死了拉倒。”
說完這句話，孟清歌就將她手裏季晚舟的手機重重的放在了茶幾上，然後起身，朝樓上走去。
季晚舟看著孟清歌上樓梯的背影，抿了抿唇，隨後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
死了拉倒？
嗬……
在孟清歌心裏，她就這麼不待見他嗎？
可是，如果孟清歌在心裏不待見他的話，為什麼還要留在他身邊？為什麼剛才在後花園還主動親了他的臉頰？為什麼不同意他做這次的腦手術？
季晚舟一時間有些恍惚，有些迷茫了，他不知道，孟清歌是不是真的心裏有她，還是說，她對他，就隻有愧疚，沒有愛意，甚至是一點點喜歡都沒有……
可是孟清歌的那句，死了拉倒，還是讓季晚舟的心裏驀然一抽，有點兒疼。
不知道是不是現在腦子受傷的緣故，還是怎麼，季晚舟覺得，自己慢慢的看不懂孟清歌了。
以前，孟清歌站在他的麵前，他能分辨出她是喜是怒，是哀是樂，是真心，還是假意。
但是現在，季晚舟分辨不出了，看不出來了。
不知道孟清歌對他，到底是怎樣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