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已經高掛起之後,總算是看到了一個並不起眼的茅草屋。
走在前頭的青雲前去敲了敲門,‘吱呀’的一聲起,開門的人楚驚鴻再熟悉不過,那原本保養得當的麵容上出現的溝壑,讓她心中一澀,扯下了麵具納入懷中,低聲喚道:“母親。”
許氏見來人是他們,麵上一喜,聽到楚驚鴻喊她母親時,她的心一下子都快被喊化了,連忙將她拉進了屋裏來,見她日益消瘦的麵龐,讓許氏不禁泛紅了眼眶:“驚鴻,你又瘦了。”
靈兒也上了前,喚道:“夫人。”
許氏點點頭。
三人圍在一起寒暄了會,楚驚鴻一邊回答著許氏關切地慰問,一邊打量著四周。
在她們聊天的這段時間裏,在裏屋裏麵也湧出了幾人,身著鎧甲,畢恭畢敬地對著青雲彎下了腰,青雲麵容凝峻,嘴上一張一合,像是在訓話,欒梟也彎下了腰,唯獨一襲白衣的沈鬱華站在青雲的身後,手執玉扇漫不經心地搖著。
這麼多人裏,唯獨缺了一人,楚驚鴻在自家母親留了話縫的當頭,問了句:“父親呢?”
許氏的眼眶還是有些紅,答道:“你父親整日憂心國事,也不願再過這躲躲藏藏的日子,胡思亂想,昨夜間發了高燒,今日才見退,現在正休息著呢。”
楚驚鴻默了會便道:“那父親轉醒再告知我一聲。”頓了頓,語調已經變沉:“女兒這裏有件事要告訴父親。”
許氏原本是想問什麼事情,讓她直接告訴自己,但見她麵容憂愁,也就不好在開口,拍了拍她的手:“那我去看看你父親。”
說罷,便起了身往一側的裏屋去了,楚驚鴻也隨即站了起來,凝著神聽著青雲那邊討論的事情。
半晌,楚驚鴻便聽出了他們是在密謀著將齊燕修從牢中劫出來。
她皺著眉上前打斷:“不可。”
在他們疑惑著麵麵相覷的當頭,楚驚鴻將青雲叫到了一邊低聲道:“劫獄這件事絕對行不通。”
青雲道:“何故?”
楚驚鴻掃了一眼周圍,見沒有人圍上便道:“一是因為關的是太子殿下,非比尋常,看守的兵一定比平常的兩倍不止,太子殿下也一定不想讓你們冒這個險,再者,你們這裏麵還有潛伏的奸細。”說著,她便將目光緊鎖在了那比她矮上一個頭的欒梟。
青雲也隨即將目光偏了過去,訝道:“楚小姐是懷疑……”
楚驚鴻截住了他的話頭:“是,如你所想。”
頓了會,她沉著聲開口:“太子的事情我現在在想辦法,再過數日,有一大人物會光臨皇城,若能得到他們的幫助,屆時,我們的勝算就更大了。”
青雲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那我在重新跟他們再討論討論。”
“不知,楚姑娘口中的大人物是誰?”
楚驚鴻繼而將視線透過了窗放至了遠處,目光堅定凜冽,良久,她才慢慢地開了口:“流雲穀穀主,尚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