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那裏幹什麼?他站在那裏多久了?
突然電話響了起來,我從口袋裏拿出來,上麵是我最熟悉不過的一串號碼,我仿佛被人點了穴,瞬間不敢動。隻是握著手機,看著上麵的字,發愣許久。
靳湛言來電,是否接聽?
手機屏幕閃了又閃,我終於按下了接聽鍵。
我把手機話筒對準耳朵,不敢說話。
“溫白。”
靳湛言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呼氣並不輕快,我甚至能聽見窗外雪花簌簌下落。
我捂住了嘴巴,沒吭氣。
他繼續說,“你在嗎?你在聽嗎?”
我嗯了一聲,終於將起伏的情緒壓下去,“什麼事?”
他說:“在家嗎?能不能出來,去喝個茶。”
我說:“靳總抬愛了,不敢勞您邀請。何況,你我之間,真是沒什麼茶好喝。”
我聽見他悶悶咳嗽了兩聲,並不清楚,頓了大約三秒鍾,他似乎是笑了笑,語帶不屑,“你真打算往前走了?和那個吳凱之?”
他一向是這樣自傲的。
我知道他定然是看不上吳凱之。即使吳凱之在我眼裏,已經是人中龍鳳,是我現在的條件所能找到的最好的伴侶了。但若要和靳湛言相比,那又是一番雲泥了。
恐怕整個易市,能和他比肩的男子也屈指可數。
可惜了,他再優秀,終究不屬於我。
我看著樓下站著的他,也正望著我的窗子,黢黑明亮的眸子在夜燈中明亮而蒼涼,心裏酸澀不已,更多的是失落。
“是,我要往前走了。這輩子,總有感情想得不可得,愛會磨沒,恨卻深刻。不屬於我的,我不會再妄想。屬於我的,我會握緊不再讓他跑掉。”
我大呼了一口氣,這才下定決心,“靳總,無論我和誰在一起,都和您沒有關係了。你和姐姐之間,兜兜轉轉,走了那麼多的彎路。曾經怪我太愚蠢,太自不量力,以後不會再在你們之間作梗了。寒冬之後,終於得見春天。我真心替姐姐高興,也替你高興。祝你們幸福。”
我是真心祝福,卻怕重量不夠,笑了笑,再次加深程度,“永遠。”
他笑了笑,落下一個字:“好。”
我不明白他這句好是什麼意思,正準備掛電話。他陡然的一陣猛然咳嗽,讓我的心驟然鎖緊,握著電話的手怎麼也沒辦法按下掛機鍵。
我捏緊了電話,聽見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認真,“林溫白,你真的是這麼想的?”
“是。”我隻怕自己以前的所作所為太深刻,此刻說放棄,他不相信。用了我能想到的最決絕的語氣,字句千鈞,“若有一字不真心,我願受天打雷劈。若我還妄想和你有任何可能,我理應受天打雷劈。”
這話是說給他聽,也是說給我聽。
已經答應了吳凱之,就不能後退。
我還要再說什麼,他急急得打斷了我,“你別說了。溫白,我信。”
“我信,我相信。”他語氣有些艱澀,依舊是執著地問著:“那你和吳凱之……”
我手指骨節上的戒指摩挲著臉頰,冰涼涼的觸感,讓我一下清醒過來,“他是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他重複了一遍,笑了笑,“未婚夫,隻差一紙婚書,便是丈夫。”
我說,“很快了,他已經向我求了婚。那紙婚書,不會太遠了。”
我看見他陡然抬起了頭,看向我的窗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