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來的時候,樓下已經有員工開始上班了,隱約還能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周一的早上,有課。不過明顯已經遲到了,我幹脆曠課。等我洗漱好,下了樓,樓下已經在大掃除了。
大辦公室裏,有員工在抱怨著,說他們做這行,業績都是跑工地跑出來的,又不是服務行業,還要把辦公室上上下下打掃幹淨的。
傻子的老總辦公室裏更是,就連檔案櫃都被人抬出來,一個個盒子的整理著。
看到我走過來,相機男低聲問道:“你男人受什麼刺激了?一大早就讓大掃除,還把他辦公室全部翻個底朝天。”
“傻子呢?”
“在裏麵翻著呢。有些東西,他根本不讓任何人碰。他自己整理,自己收拾。嘖,一個做工地的,收拾得這麼幹淨,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房地產大老板了嗎?真混到那地步,我給他請十個清潔工,天天打掃。”
我沒聽相機男繼續說下去,而是走進了辦公室中,看著那幾乎被半空的辦公室。那台打印機都已經被傻子整個拆開了,色帶也丟在地上,糊成一團。傻子站在那一片廢墟一般的辦公室中,皺著眉。
“你幹嘛?”一開口,我說話的聲音都還帶著沙啞。他看了過來,說:“找點東西。”
我從門外拿過了掃把:“先把色帶掃起來打包吧。要不沾得到處黑的話,洗都洗不去。”
我蹲下身子,看看掃把,要是直接掃的話估計連掃把都會弄髒,那樣這掃地都要不了了。想了想,我還是放開掃把,用丟在地上的兩支沒有墨水的普通水性筆當筷子夾起色帶,放到一旁的垃圾袋裏。
夾了幾下,那色帶基本上都到垃圾袋裏了。地上卻還有一小塊黑色的東西。看著像是色帶的一部分,但是卻比色帶寬一些,也厚了很多,這就絕對不是色帶。
我疑惑地夾起那東西,仔細看了看,再奇怪的看向傻子,說:“這裏怎麼會有女人黑色內衣的肩帶!”我當然生氣,在一整夜的糾纏之下,一醒來就讓我看到他辦公室裏有這種東西,能不生氣嗎?
相機男看著這氣氛不對,直接就出了辦公室,還幫我們把門給關上了。
如果他還是以前是傻子,我還能有點自信。但是現在的陳明海,我真不知道要怎麼相信他。我站了起來,丟開手中的那兩隻中性筆,說:“你自己整理吧。”
他叫住了我:“羅藝,昨晚上,在這裏的是我媽。”
我本來都已經轉身了,聽到他的這句話,又不敢相信的看著他。他媽媽,那個胖女人。刻薄、勢力、狠心的胖女人,怎麼會在這裏?當初她不是死了嗎?而且他們家那房子都塌了,廖家也處理過了,她怎麼會在這裏?
傻子繼續說:“昨晚上,就是我媽在查賬。打印機在打印報表前,打印了一句話。”他在那一地已經揉成團的廢紙中,找到了一團遞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