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你現在看到了什麼？”莫裏斯開始了他的催眠。
聲音也從平時的清脆爽朗，變成了帶著一種黏米般的粘連感覺，似乎舌頭在口腔裏的每一次運動，都很不舍。
秦野飛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淩疏夏的身上。
此時的淩疏夏披著長如瀑布的頭發，被秦野飛按住雙肩，勉強坐直了身體，深紫色的眼睛，傻傻的，直勾勾的看著對麵的那個操控著自己靈魂的男人。
“看到了……什麼……“淩疏夏無意識的重複著他的話，眼神似乎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她隻說了這一句話，接著就是和莫裏斯長時間的對視。
再沒有人說話，甚至房間裏沒有一丁點的聲音。安靜的讓人害怕，令人不安。
但是莫裏斯很有耐心。他甚至眼睛都沒有眨一次，就那麼直直的盯著淩疏夏的雙眸，似乎想要透過這雙深紫色的眼睛，看到她的靈魂最深層裏去。
兩個人席地而坐，互視雙眸。
莫裏斯的眼睛裏有隱約的神秘光芒，而淩疏夏的眼睛裏則是一片迷蒙之色。
像是剛剛被人從睡夢中叫醒的嬰兒才有的那種朦朧的，迷茫的光暈，對這個世界充滿了陌生的打量。
秦野飛不自覺的抱緊了胸前的這個女人。
這個時候，秦野飛的心裏湧上了一點異樣的感覺。
仿佛這個女人的後背插上了一雙翅膀，如果他不抓緊她，她就會很快的離開他，用這雙新生的翅膀，振翅而飛，離他而去。
手指不自覺的用力，等他反應過來自己用力過猛的時候，淩疏夏白皙的胳膊上已經出現了兩道紅色的抓痕。
他歉意的看了一眼淩疏夏，可淩疏夏卻好似渾然不知，對於外界的一切都感覺不到似的，什麼感覺都沒有，甚至包括這種皮肉上的疼痛。
她都一點點察覺都沒有。
隻是，此時的秦野飛還不知道，他剛才那一瞬間被自己認定為是錯覺或者是幻覺的東西，將會在將來的某個時間點，變成現實。
如果他早知道這一切會變成真的話……那麼，他要做的事情可能就是另外的一番麵貌，要走的路，也是另外一條。
可惜，人，怎麼會有那麼多的早知道。
後悔才成為人類最無用的一種情緒。
莫裏斯甚至不敢看此時秦野飛臉上的表情，憑借他倆十幾年的交情，他可以很直接得到判斷出來，此時的秦野飛表情並不怎麼好看。
“告訴我，你看見了什麼？“莫裏斯打破砂鍋問到底，又追問了一句。
淩疏夏還是保持剛才的神情，看著莫裏斯。
莫裏斯的額頭漸漸沁出汗珠，他倆已經僵持了大概十幾分鍾，他的注意力已經快要瀕臨崩潰的邊緣。
本身催眠這件事情就是使用催眠術的人需要消耗大量的注意力和精神力，如果遇到很強大的對手或者是很堅定的被催眠者的時候，使用催眠術的人就會更快的消耗掉自己的力氣。
顯然，淩疏夏就是這樣一個難以搞定的被催眠者。
大概又過了兩三分鍾，莫裏斯額頭上的汗已經開始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臥室裏的氣氛很凝重，也很微妙。
莫裏斯的眼睛裏已經充了血絲，聲音也不是剛才的平和舒緩，而是開始變得急躁和沙啞。
“請把手遞給我，放到我的掌心上，對，就是這樣。“莫裏斯改變了戰術，他要握著淩疏夏的手，從另一個方麵擊垮她的精神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