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淩疏夏很怕打針,是從心底裏的那種無意似的恐懼,已經和自己的骨血一起被化為一灘了。根本做不到蛋定的對著那枚細長的銀針微笑的說,“沒關係,莫裏斯先生我可以的。”
秦野飛則好笑的勾起了唇角,看著她為難的皺起眉毛,一副慨然就死的模樣,莫裏斯也拿著針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他總不能過去扒開淩疏夏的褲子把藥水打進去吧?
“那我打針……也行。”說最後一個行字的時候,淩疏夏幾乎都是咬著牙了的。
“你得出去。”當著他的麵去脫掉自己的褲子,再把屁股撅起來,讓莫裏斯很認真的找準了打下去,是件急切的需要勇氣的事情,而他目前正好欠缺的也是勇氣,這麼高難度的事情,她可做不來。
秦野飛稍稍笑了下,似乎是還發出了“嗬嗬”的兩聲,在淩疏夏的眼刀的注視下,終於緩緩站了起來,朝門外走去,不忘囑咐一句,“要快點。”
莫裏斯趕緊點頭,等到房門關上,淩疏夏就連攢帶跳的跑過去,哢吧一聲把臥室的門鎖上了。
“莫裏斯醫生,你能不能小點勁兒打啊?我很怕疼的。”她露出小女孩兒似的羞澀,扭扭捏捏的在他的麵前,局促不安,好歹這個莫裏斯也是個男的啊,不過還好,唯一值得慶幸的事情就是莫裏斯醫生曾經是負責她健康的私人醫生,在東京都的時候,受到了不少他的照顧。
莫裏斯看著她臉上十分熟悉的表情,有點恐慌,有點驚愕,卻始終想不起來,這表情自己到底是在哪裏見到過,看見他眼中的迷離和不解,趁著這個機會,淩疏夏趕緊發問,“那個,莫裏斯醫生,你是怎麼來到維也撒莊園,做起秦野飛的私人醫生的呀?”她拉家常似的開了一個頭,並不急於打針的事兒。
莫裏斯撓了撓腦袋,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答這個看起來十分簡單容易的問題,“我……好像出了一場車禍,昏迷了很多天,在清新過來之後,就已經在了意大利的一所醫院裏,並且那個救了我的人就是秦先生,他人雖然冷漠卻十分善良,正好我也會一些醫術上的事,所以他就很好心的留我下來,讓我負責他的健康問題。”
他這不是對之前的事情記得很清楚麼?淩疏夏眉頭一皺,猶豫的問道,“那……您是因為什麼事情而出的車禍呢?”她的記憶裏沒有聽人說起過莫裏斯醫生出車禍不幸罹難的消息啊。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
莫裏斯小的很古怪,有抓了抓腦袋,“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去那個地方,甚至我現在已經忘記了自己將要去哪個地方,並且……我似乎隻記得醒來後的事情,其他的過去的事情我全部都不記得了,不過幸好,我還記得自己的醫術。”他說著,神色之間有著洋洋得意的表情,是的,淩疏夏微微的點了點頭,對莫裏斯醫生而言,最值得說道的就是他引以為傲的醫術,從小他就是一個自視甚高的人,若非她的身份尊貴,她也是得不到他的全力醫治的。
“哦,原來是這樣,提到了您的傷心往事,我真是抱歉。”她遵循著西方人的禮儀向他道歉,莫裏斯卻笑了下,擺了擺手,“這沒什麼,說起來,我倒是覺得淩疏夏小姐你十分的眼熟,而且很親切,似乎我們在哪裏見過一樣。”淩疏夏微笑,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他,緩緩的吐出幾個字來。
“您大概記錯了,我們……不曾相識。”他既然已經忘記了過去的種種,自己也就沒有那個必要非要讓他想起來,起碼這個時候的莫裏斯,她的精神狀態看起來好了很多,比之前她所認識的那個莫裏斯醫生要盛強百倍,那時候,印象裏的莫裏斯總是一副冷冰冰,拒人千裏的樣子,聖手門裏對他有好感的人少之又少,甚至可以說,那個醫術很好的莫裏斯醫生在聖手門裏沒有一個朋友。
不過,他們兩個倒是經常說話,不過,也隻局限在莫裏斯來給淩疏夏看病的時候。
既然莫裏斯的大腦決定了要忘記過去的那些不開心的事情,那麼,她就尊重他的意見,讓他忘得幹淨。莫裏斯感激的笑了下,然後擺正了手裏的針頭,淩疏夏頓時感到一陣眩暈,下意識的扶住了莫裏斯的胳膊,“別……別打針……行不行?”